欧阳修|不谦虚地说 我约等于韩愈 陆贽 司马迁 李白

11-18 生活常识 投稿:管理员
欧阳修|不谦虚地说 我约等于韩愈 陆贽 司马迁 李白


1


北宋天圣年间,汴京国子监。


为迎接即将到来的人生巅峰,已经“连中三元”的欧阳修,特意订制一件长袍,以备殿试之用。


同舍的考生,十九岁的王拱辰,却一把抢过去,批在身上,四处转悠,逢人就嘚瑟:“看,我是新科状元!”


这娃向来调皮,欧阳修并不介意。


再说,你穿上我的新衣,就能抢走我的状元啦?


但事实就是这么神奇。


殿试之时,仁宗亲自主持唱名仪式。


欧阳修踮起脚尖,瞪大双眼,屏住呼吸,激动无比。


一众考生,也都将眼光,集于欧阳修一身。


不料,金口一开,新科状元,却是王拱辰。


晴天霹雳。


欧阳修一下子愣在原地,措手不及。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考试中翻船了。


2


公元1007年,欧阳修出生于绵州(绵阳),父亲欧阳观,是当地的军事推官。


四岁时,父亲调任泰州判官,同年病逝。


年幼的欧阳修,只得与母亲郑氏相依为命。


孤儿寡母,过得异常辛苦。


好在郑氏也是大家闺秀,懂得再穷不能穷教育,总是想千方设百计,拼多拼少拼尽所有,都不愿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买不起纸笔,她便用芦荻(一种植物,形同芦苇),在沙地上抄写诗文名句,教孩子读书识字。


这便是“画荻教子”的出处。


十岁时,欧阳修跟随母亲,前往随州,投奔叔父欧阳晔。


城南李家,藏书众多,欧阳修经常前去蹭书。


也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接触到了《昌黎先生文集》。


欧阳修欣喜地发现,与五代以来雕章琢句、晦涩僵硬的文风相比,韩愈的文章竟是这般平易自然、潇洒恣意。


他连忙将文集借回家中,抄写吟诵,夜以继日,废寝忘食。


欧阳修的创作水平,也就与日俱增,小小年纪,写出来的诗文,俨然如成人。


叔父见此,很是欣慰,高兴地对郑氏说:“嫂子切莫担心家贫,这是个奇童,他日不仅能光耀门庭,且会名扬天下。”


天遂人愿[chèn]。


后来的欧阳修,终成文坛一代宗师。


3


1023年,十七岁的欧阳修,应试随州。


试题为《左氏失之诬论》,欧阳修文思泉涌,洋洋洒洒,写得十分顺手。


但由于韵脚不合规定,这篇“奇警之句,大传于时”的爆文,却被考官判为末等。


欧阳修第一次落榜。


三年后,欧阳修再次参考,顺利通过后,被荐往礼部应试。


可惜的是,在次年春试中,他再次落榜。


无奈之下,欧阳修开始投书行卷,寻求大V推荐。


他带上诗作,来到汉阳,拜会知军胥偃。


胥大人非常赏识他的才华,将其留在门下,整日谈诗论道,填词吟曲:


候馆梅残,溪桥柳细,草薰风暖摇征辔。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近危阑倚。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踏莎行·候馆梅残》


在宋朝,大V的能量,超乎想象。


经胥偃鼎力推荐,欧阳修先是就试国子监,一举夺魁,后赴国学解试,再登榜首,次年参加礼部会试,又为第一。


如此,两番落第后,欧阳修终于实现了无数书生的梦想——“连中三元”。


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殿试中,却遭遇王拱辰碾压,屈居二甲。


其实,这个王拱辰,也不是一般人。


他是著名的“诚信状元”。据说垂拱殿上,皇帝钦点他为榜首,他拒不接受,理由是本次殿试之题,前几天刚刚练习,能得高分,实属侥幸。


皇帝听后,大为感动,连连赞其诚实可信,人品过硬。


他也是欧阳修的连襟。欧阳修两任妻子离世后,续娶了前宰相薛奎的次女。而王拱辰,刚好是薛奎的大女婿,妻子病故后,又娶了薛家的小女儿。


二度成为欧阳修的连襟,连王拱辰自己,都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写诗自嘲:“旧女婿为新女婿,大姨夫作小姨夫”。


他还是李清照母亲的祖父。《宋史》记载“(李格非)妻王氏,拱辰孙女,亦善文”。


李易安的文学才情,或许正源自王拱辰的优良基因。


4


进士及第后,欧阳修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差事,任西京留守推官。


在洛阳,欧阳修不仅结识了梅尧臣、尹洙等文坛新秀,还遇见了一位四千年才出一次的绝世好领导,西京留守钱惟演。


钱惟演不仅“平生惟好读书”,而且爱才如命。


欧阳修刚到任,钱惟演便直言:“在我这,你的任务,只有三项,那就是创作、创作和创作”。


欧阳修自是求之不得,终日不是放飞自我,游山玩水,就是呼朋引伴,浅斟低唱: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浪淘沙·把酒祝东风》


冬天在嵩山,偶遇暴雪,一行人进退不得。


恐惧、绝望之时,雪地中竟然出现一支车队,那是钱大人派来的后勤军团。


不仅送来了衣物和粮食,歌姬和厨子,还捎上了钱惟演的贴心之语:“你们吃好、喝好、玩好,千万别惦记工作、作、作……”


真特么是雪中送炭三冬暖啊。


5


当然,考虑到欧阳修是前途不可限量之人,钱惟演并没有无节制的纵容。


欧阳修曾恋上一位歌姬,经常因为小情人的约会,耽误了钱大人的聚会。


这天,他俩又迟到了。


钱惟演不便当众批评欧阳修,只得质问歌姬:“给我一个解释吧。”


慌乱中,歌姬一通瞎掰:“天太热,在凉堂睡了一会。醒来后,却一直找不到金钗……”


“哦,是这样”,钱惟演故作恍然大悟状,继续说道:“若能求得欧阳推官的新词,我便补你一副金钗。”


歌姬将目光转向欧阳修。


欧阳修自然明白,这是钱大人给出的台阶,大脑飞速运转后,即兴吟出新作一首:


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小楼西角断虹明。阑干倚处,待得月华生。

燕子飞来窥画栋,玉钩垂下帘旌。凉波不动簟纹平。水精双枕,傍有堕钗横。

——《临江仙·柳外轻雷池上雨》


情景交融,应景且生动,立刻赢来满堂喝彩。


钱惟演马上兑现诺言,赏给歌姬一副金钗。


但酒过三巡之后,他仍然不忘提醒欧阳修:“贤侄,有些事情,还是要收敛一下啊。”


语重心长,言短情长,欧阳修双颊发烫之余,心里也倍感温暖。


正因如此,离开洛阳之时,欧阳修才会千般留恋,万分不舍: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


6


1034年,欧阳修应诏回京,授宣德郎,任馆阁校勘。


闲暇之余,依旧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不是在家里大宴宾客,就是去当别人的座上客,天天吟诗填词,觥筹交错,很是快活。


如果你因此认为,欧阳修的后半生,只是个文人和吃货,那就大错特错了。


时任开封知府范仲淹,向朝廷进献“百官图”,指责当朝宰相吕夷简任人唯亲、任人唯钱。


皇帝阅后,大为恼怒,反手就是一道圣旨,将范仲淹外放至饶州。


集贤校理余靖、太子中允尹洙,都站出来支持范仲淹,同样被贬。


朝中文武百官,茶前饭后,论及此事,无不义愤填膺,惋惜忠贞之士,痛恨奸佞之人。


唯有谏官高若讷,对范仲淹冷嘲热讽,百般羞辱。


满腔热血的欧阳修,早就看不惯吕夷简的做派,又见高若讷如此行径,立刻怕案而起,写下一篇《与高司谏书》,怒斥高若讷“不知人间有羞耻事”,“决知足下非君子”。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篇爆文。


很快,欧阳修就被贬为夷陵县令。


也就在这期间,他的第二任妻子杨氏病故。


元宵之夜,看着满街的火树银花,想起挚爱的妻子,欧阳修百感交集,写下了《生查子·元夕》: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7


四年后,范仲淹被启用为陕西经略安抚副使,有意让欧阳修担任书记官。


欧阳修却坦言:“当年为你打call,并不是为了一己之利,咱俩同时被贬,不一定非得同时升迁啊。”


真心觉得,范仲淹之前写给严子陵的“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同样适用于欧阳修。


欧阳修和范仲淹、尹洙被贬后,政敌称其为“党人”,说他们“荐引朋党,离间君臣”,这些言论,让仁宗很不安心。


欧阳修听闻后,马上作出回应,提出“君子无党,小人有党”“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等观点,既打了政敌的脸,也宽了仁宗的心,这便是著名的《朋党论》:


小人之所好者,禄利也;所贪者,财货也。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


欧阳修这般“论事切直”,政敌简直欲杀之再烹之且食之而后快,仁宗皇帝却格外欣赏他的勇气,甚至感叹:“像欧阳修这样的臣子,真是百年难遇啊!”


就这样,连基本的程序都没走,欧阳修就被提拔为起居注、知制诰,一跃成为天子近臣。


8


1043年,范仲淹推行“庆历新政”,侵犯了保守派的利益,再次被贬。


已经任职谏院的欧阳修,连番上书,替老范辩护。


保守派当然不会放过他,马上组织人手,搜罗罪证,网罗罪名,攻击欧阳修。


将欧阳修的祖宗十八代和朋友圈翻了个遍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首《望江南》:


江南柳,叶小未成阴。人为丝轻那忍折,莺嫌枝嫩不胜吟。留取待春深。

十四五,闲抱琵琶寻。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根据这篇文字,保守派将词里的主角,锁定为欧阳修的外甥女张氏,认为老欧对至亲晚辈有过非分之想,且行过越轨之实。


欧阳修连忙上书鸣冤:“丧厥夫而无托,携孤女以来归。张氏此时年方十岁”。


妹妹丧夫,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投奔娘家,这是很正常的事。再说了,张氏那时,不过十岁啊。


保守派们却一脸诡笑:“对啊,所以你才会‘留取待春深’嘛。”


欧阳修气得当场就是一口老血,却也百口莫辩,干脆自请外放,任职滁州:


我遭谗口身落此,每闻巧舌宜可憎。

——《啼鸟》


正是在滁州,欧阳修写下了两篇千古名作:


因为本其山川,道其风俗之美,使民知所以安此丰年之乐者,幸生无事之时也。

——《丰乐亭记》


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

——《醉翁亭记》


尤其是后者,更是火遍大江南北,“天下莫不传诵,家至户到,当时为纸贵”。


9


那么问题来了,堂堂一个太守,不在衙门里勤于政事,却在山水间宴饮作乐,明显不是个好官啊。


其实不然。


早在担任夷陵县令时,欧阳修就给自己的为官之道,定下两个基本原则,一曰“宽”,一曰“简”。


有人表示质疑:“中国人是需要管的,您这样不是乱套了吗?”


欧阳修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以放纵为宽,以省略为简,必然政事废弛,百姓深受其害。我说的宽,是不行苛急之政;简,是不做繁琐之事。”


原来如此,难怪这位可爱的太守大人,能有那么多的空闲“与民同乐”,且深受百姓爱戴和感念。


离任滁州之时,民众自发前来送行,欧阳修写下《别滁》一首,留赠父老乡亲:


花光浓烂柳轻明,酌酒花前送我行。

我亦且如常日醉,莫教弦管作离声。


嗯,别为我伤心,到哪,我都是一个快乐的“醉翁”。


无论是后来的扬州、颍州还是应天府,欧阳修都坚持“宽”“简”路线,不行苛政,不扰子民,深得人心。


即便到了知天命之年,接替重典严法的包拯,担任开封知府,他依旧温和宽仁,把京师重地,治理得井然有序。


由此,“包严欧宽”便成了历史典故,“严而思包严之道,宽而思欧宽之由”,也成了历代官员的执政格言。


10


1049年,欧阳修回京,先后担任翰林学士、枢密副使、参知政事等职。


职位一路上升,本色依然不改,遇有不平事,他照样挺身而出,仗义执言。


御史台和谏院同时弹劾宰相陈执中,说他“刚愎自用,作恶太多”,皇帝却置若罔闻,照样重用奸佞。


欧阳修立刻进宫,当面提醒仁宗:“陛下拒纳忠言,包庇愚相,恐怕会有损圣德啊。”


很快,陈执中便被罢相。


英宗即位后,太后垂帘听政。


但母子俩经常因为一点小事,闹出许多误会。


韩琦等重臣,先后劝慰太后,希望母子和好如初。


太后却只回了一句歌词:“我不听,我不听……”


关键时刻,还是欧阳修出马,动之以情理,晓之以利害,语气温和却态度严肃地质问太后:


“仁宗在位时,恩泽四方,驾崩之后,天下人都拥戴新皇,无人敢有异议。现在太后是一个妇人,加上我们五六个书生,都不听先皇遗命,敢问皇室尊严何存?”


太后这才作罢。


11


英宗是先皇的继子,即位后不久,便着手讨论生父濮王的名分。


欧阳修、韩琦等人,希望尊濮王为“皇考”,王珪、司马光和几位御史,却认为应该称 “皇伯”。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一场名分之争,竟持续两年之久,终于酿成了历史上著名的“濮议”事件。


事后,为了打击报复,御史彭思永、蒋之奇等人,捏造谣言,上书朝廷,弹劾欧阳修与儿媳乱伦。


可怜的欧阳修,真是95页PDF都讲不清了。


好在皇帝召见两位御史,欲问其详之际,彭、蒋二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承认造谣生事,污蔑中伤,随后双双被贬。


连上N道奏折,自述清白之后,欧阳修对官场心灰意冷,甚至开始怀疑人生,多次请求外放,均未获准。


他只得借助片言只语,聊以诉苦:


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

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画眉鸟》


锁在金笼里的鸟儿,哪有山林间的自由自在啊。


鸟犹如此,人何以堪!


神宗即位后,启用王安石,推行新政。


欧阳修认为“青苗法”有弊,拒不执行,对朝廷所授官职,也一律推辞。


1070年,欧阳修知蔡州,自号“六一居士”,曰:吾《集古录》一千卷,藏书一万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吾老於其间,是为六一。


由于不堪政务之累,加之年老体衰,不到一年,欧阳修便以观文殿学士、太子少师致仕。


退休后的欧阳修,定居颍州,闲来无事,便泛舟赏花,奏曲饮酒,逍遥自在,无虑无忧:


堤上游人逐画船,拍堤春水四垂天。绿杨楼外出秋千。

白发戴花君莫笑,六幺催拍盏频传。人生何处似尊前!

——《浣溪沙·堤上游人逐画船》


1072年,欧阳修在颍州逝世,享年六十六岁,获谥“文忠”。


12


欧阳修虽是一介书生,却“天资刚劲,见义勇为”,不管是弓弩陷阱,还是万丈深渊,都会义无反顾,一往无前,多次被贬,志气依然不减。


任夷陵县令时,他常常翻阅旧时案卷。


却见冤假错案,数不胜数,不禁仰天长叹:“一个偏远小县,尚且如此,何况泱泱大宋!”


从此,遇有诉讼之事,都谨慎万分,不敢掉以轻心。


欧阳修幼年丧父,母亲曾告诫他:“先夫在时,日日挑灯夜读,为死罪之人,寻求生路”。


欧阳修很好奇:“既是死刑,哪有生还可能?”


母亲却答:“为其求生而不得,那么先夫与囚犯,都无任何遗憾了”。


欧阳修听后,心里大为叹服,且终生不忘。


他是古文运动的倡导者,也是北宋文坛的绝对领袖,“奖引后进,如恐不及”,苏轼、苏辙、曾巩等文学巨匠,都出自他的门下,包拯、韩琦、范仲淹等朝廷重臣,都受到过他的赏识与引荐。


欧阳修“好古嗜学”,潜心研究周、汉以来的金石碑文和断编残简,并附译文于后,编成了中国现存最早的金石学著作《集古录》。


他还主编了《新唐书》和《新五代史》,结构严谨,文笔洗练,获得业界一致肯定:


论大道似韩愈,论事似陆贽,记事似司马迁,诗赋似李白。

——苏轼


对于一个文人来说,这该是五星好评了。


如果有人说,文品不等于人品,那么欧阳修,肯定是个例外。


比如王安石,就非常肯定,欧阳修“文如其人”:


如公器质之深厚,知识之高远,而辅学术之精微,故充于文章,见于议论,豪健俊伟,怪巧瑰琦。


世之学者,无问识与不识,而读其文,则其人可知。


连曾经的政敌,都变成了铁粉,欧阳修的一生,简直了。


参考书目:

《宋史》元 脱脱

《东轩笔录》宋 魏泰

《雅谑》明 浮白斋主人

《钱氏私志》宋 钱愐

《曲洧旧闻》宋 朱弁

《乐府余论》清 宋翔凤

《宋诗选注》 钱钟书

《涑水纪闻》宋 司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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