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腾讯新闻和观鸟寻兽联合出品，观鸟寻兽系腾讯新闻TOP MEDIA计划百佳企鹅号。北宋末年，女真族还是一个弱小的部落，每年需要向强大的辽国进贡。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喜好玩鹰，尤其偏爱海东青。而辽国不产此鸟，于是凭借强大的国力让弱小女真部落征收年年进贡海东青。女真人将海东青视为图腾，称其“雄库鲁”，意为世界上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的含义。最终，激起女真人的怨愤，在首领阿骨打的率领下，集女真诸部兵，擒辽障鹰官，灭辽。海东青击鹄图在满族民间传说《七彩神火》中也有类似的描述：残暴贪婪的大辽王，年年逼迫女真部落的“达敏包”（就是“鹰户”的意思）替辽王捕捉鹰雕。还拿鹰户的妻子儿女做人质，如不按时交鹰就砍杀活埋。清代文人沈兆提曾评价道：“辽金衅起海东青，玉爪名鹰贡久停。”可见，一只鹰虽微不足道，却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兴亡。随着历史的不断演进，由女真人创建的大金国也被成吉思汗的铁骑所灭。不过，海东青却没有因为大金国的灭亡而淡出人们的视野。到了明代，海东青仍旧在诗歌中频现，曾经写出名著《西游记》的吴承恩曾经在一首诗中写道：“成群引着犬，满膀架其鹰。荆筐抬火炮，带定海东青。”海东青玉雕明灭清立，康熙帝康熙皇帝赞美海东青：“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而康熙帝也差点因此鸟而丧命。据《清世宗实录》记载：康熙五十三年冬天，康熙帝自热河返回京师途中，接到皇八子胤禩送来的礼物——两只死去的海东青青。康熙看后当场气得“心中寒战，几乎危殆”，“朕因愤怒，心悸几至不测”。爱新觉罗·溥杰先生在《四平民族研究》创刊号封底题字为：“民族之鹰海东青”。可以说，满族人民确如海东青一样，奋飞不止。有人考证“海东青”就是女真称号的真正含义，女真称号就是女真族的民族精神的体现。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1911年，随着清王朝的灭亡，“贡鹰”的习俗也随之结束。民间捕鹰、驯鹰、放鹰的习俗也逐渐减少。解放后，由于海东青濒临灭绝，这种习俗己很难再见。因为一种鸟亡了一个国，这海东青究竟为何物？从体形上看，据《马可波罗游记》记载：“海东青和鹧鸪的体积一样大，尾巴像燕子，脚爪像鹦鹉。”《宫廷鹰鹞》记载：海东青“体小而俊健，钩抓劲而有力，目光敏锐，飞行极高”，“盘旋空中可以无微不属，栖于地面能见云霄中物”，“且善以小制大，故又善捕天鹅”。据此描述我们不难发现海东青有几个共同的特点，体形不大，比较凶猛，符合条件的基本集中在隼形目。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且善以小制大，故又善捕天鹅”，这一习性在多处地方均有记载。能捕捉天鹅的猛禽很多，但善于捕捉，并且还广为人知，说明此鸟生活在沼泽、水域附近。有这样习性的猛禽有矛隼、苍鹰、鹗、白头鹞、白尾鹞、鹊鹞……继续考证。冰岛矛隼《山海经》记载：“海东青，出自肃慎地（古东北）”。《本草纲目》中记载：“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加以地域限制又可以可排除许多，在北方地区（或辽东地区）分布的有燕隼、灰背隼（候鸟）、猎隼、游隼阿穆尔隼、红隼、黄爪隼、鹗、苍鹰。综合考虑习性和地域因素，筛选剩下的只有矛隼、苍鹰、鹗等少数几种。早在唐代，“海东青”就已是满族先世靺鞨朝奉中原王朝的名贵贡品。大诗人李白曾有诗：“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在金元时期更是有这样的规定：凡触犯刑律而被放逐到辽东的罪犯，谁能捕捉到海东青呈献上来，即可赎罪，传驿而释。如此珍贵，说明此物数量非常稀少。而苍鹰和鹗就不符合这一条件，那么剩下的只有矛隼了。矛隼 ?lafur Larsen 摄至此，现代生动物学家推断海东青最有可能是矛隼。矛隼为何能引领传奇，成为满族人的挚爱呢？从数量、繁殖分布上看，矛隼能显尊贵。矛隼的繁殖期为5月～7月，营巢于北极的海岸、河谷悬崖以及苔原地带的树上。在中国境内，矛隼仅仅是迁徙而来的冬候鸟。由于数量不多，又不在国内繁殖，捕捉矛隼自然困难，所谓“物以稀为贵”，数量的稀少更是彰显了它的身价。矛隼在狩猎 西锐 摄从习性上看，矛隼堪称是北国世界的空中霸王。它常在低空进行迅速的直线飞行，发现猎物后则将两翅一收，突然急速俯冲而下，径直地冲向猎物。捕捉岩鸽等猎物时，雄鸟和雌鸟可以进行巧妙的配合，由雌鸟突然飞进岩鸽栖息的洞穴中，将它们驱赶出来，雄鸟则在洞外等候，进行捕杀。矛隼凶猛敏捷，既能捕捉飞行中的鸟类，又能逮住地上奔跑的兽类。主要以野鸭、海鸥、雷鸟、松鸡等各种鸟类为食，也吃少量中小型哺乳动物。有时还可以对付鹿这样的大型食草动物。此外，矛隼的不同羽色可供人们欣赏。《柳边记略》：“海东青者，鹰品之最贵重者也，纯黑为极品，纯白为上品，白而杂他毛者次之，灰色者又次之。”《异域录》里也记载，海东青“有雪白者，有芦花者，有本色者”。从羽色上分析，矛隼羽色变化较大，有暗色型、白色型、灰色型。暗色型的头部为白色，上体灰褐色到暗石板褐色，具有白色横斑和斑点，尾羽白色，具褐色或石板色横斑，飞羽石板褐色，具断裂的白色横斑，下体白色，具暗色横斑；白色型的体羽主要为白色，背部和翅膀上具褐色斑点。灰色型的羽色则介于上述两类色型之间。矛隼手绘满族人虽爱矛隼，但是由于数量极其稀少，这明显是不够满足满族人玩味的，因而苍鹰很有可能是一个最好的补充，因为训鹰可以为训练“海东青”积累经验。参考资料：《鸟国：动物学者的自然笔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