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才被人爱(小小说)

06-15 生活常识 投稿:清风饮露
爱人才被人爱(小小说)

“写给头条号爱收藏的朋友,请用你们的爱把爱传递出去,别收藏了”

那天我到徐州是凌晨一点刚过,在每日有90多次列车停靠的火车站,只有寥寥几个旅客上下,一辆小货车停在车尾,行李车甩下几件货物之后,又砸下一句刻薄的话:“穷山恶水,泼妇刁民,这破地方——”

车站外路静人稀,只有几个小小饮食店煮着糊辣汤,店主面孔也如面汤糨过,五官模糊成一团,我恐怕不能靠吃点什么坐到天亮吧?

何况探亲只有一天时间,还是在南京办公事挤出来的,当夜还得回转,如果到姑父母处就睡觉的话,又哪有时间陪两位寂寞的老人谈谈家常呢?

正踌躇,一条汉子窜到跟前问是否要车,我报出地址,他伸出巴掌:“中,五块!”跟着走到一墙边,和另一个大汉嘀咕了几句,拖过来一辆三轮车,运货的,车费却是几百公里火车票的一半,交头接耳时,眼睛斜视着我,这样鬼鬼祟祟的,我胆怯了。

“咱啦?”一张糙脸声势夺人,反而鼓起“我是恐龙我怕谁”的勇气,随他上了路。

一路走去,只有我们两个人,三轮车在街道中心任意横行,如辎重的军列。城市很干净、很整齐,楼房不高,路灯很少,连两旁的白杨也睡去了似的,肃穆得像战争年代完全撤退的一座空城。

是因为古老的城市经历太多,年岁太大吗?是因为有百万生灵涂炭,才使这里充满了伤感而神秘的情调吗?

随着他蹬车速度的加快,我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迎面扑来,为制造人气,我找话来说。

问他走过的是什么街道,他说“你不明白”,问他这座桥下是什么江水,他说是“黄河,死了”,话语呛人,吐字又重,加深了我的恐惧感,苍凉刚劲的苏北风中,他敞开的黑棉衣如乌鸦煽动的翅膀,黎明前清寒蚀骨的冷不仅仅因气温,我说冷,叫蹬慢点,他蓦然回首,昏黄的灯光映出一头汗珠,他脚不停止地脱下棉衣甩过来:盖腿吧!于是我闻到了阳光的味道,尽管进入了没有路灯的住宅区,心里反而平静了。

眼前漆黑一团,只有一幢幢高楼大厦模糊的影子,组成了钢筋混凝土的森林,不到近前连单元口都看不见,更不用说楼号了,惶恐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他的三轮转了一圈又一圈,我都似是而非。好不容易,离站以来遇见了唯一的人,是从一幢楼里出来的骑自行车的小伙子,他指点了我们区号,也弄不清我要的楼号。

我一向没记心,来过两次,都是表弟车来车去接送的,千篇一律一样的建筑,哪里去找我曾经去过的大楼? 他哼哼喘着粗气,仍然不厌其烦地载我转来转去,在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中,我突然想起来了,在姑父母厨房的阳台上,看马路对过是一所中学,又叫他找学校大门,斜对着再找对应的楼房,终于确定了大致方位,摸到楼梯口,仿佛相象,里面却伸手不见五指,万一摸错了门,车又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于是不下车,对那拉车人说:你叫开门我再上去。他二话不说,咚咚上了五楼,依据我说的官称喊了几声,听到我姑母川腔川调的应答和开门声,他才下来,披上自己的衣服,将我的提包又提上楼,接过两张币,一看七块又退回一张小的:管了!满足地下了楼,哪里有刁民的影子?! 这时已经两点多了,姑母一向盼望娘家人,来只狗都是亲的,何况是她最喜欢的侄女,激动得话不成句。

姑父却有些后怕:你怎么深更半夜来?被陌生人带着转了一个多小时,多危险呀! 我说起一路遭遇异常轻松:南京三轮车夫为我站队买的车票,列车长为我安排了座位,同座的旅客请我吃符离集烧鸡,这个拉车人又为我找一个多小时的地址,都因为我是来看望二老啊:因为爱人,所以被爱,构成世界的,是一切因果。

标签: # 姑父 # 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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