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那些有趣的解构主义元素
文/子健
作为一个国家级出版社的外国文学小编,这几天在集中了解一些有关解构主义的作家流派。
可“不务正业”的我,仔细想想,其实这种元素浸透在我们生活的各个小角落。
解构主义脱胎于结构主义,正所谓,先结构,再解构。当时一位哲学家德里达基于对语言学中的结构主义的批判,提出了“解构主义”的理论。其核心是对于结构本身的反感,认为符号本身已能够反映真实,对于单独个体的研究比对于整体结构的研究更重要。解构,就是把模板式的结构分解开来,如同把某种整体的东西分解为互不相干的碎片或零件,这些碎片或零件从表面上看不存在联系,也不具有统一性和连续性,但当我们脱离其中,从另一个角度去观察,我们不难发现,原来,所谓的“不知所云”竟是艺术上的“生花妙笔”。
拿《东邪西毒》来说,电影从一开始就颠覆了电影约定俗成的叙事结构。无论是画面的流动感,还是散乱的情节更替,或者人物语言的荒诞性,都不同于以往。不管看多少遍,它都算不得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但是从零零碎碎的话语、画面中,我们分明又能体味到那一种难言的感触,从而引起内心深处的共鸣。这,便是解构的魅力。
解构主义的最大特点是反中心、反权威、反二元对抗、反非黑即白的理论。《东邪西毒》里,每个人物彼此渗透,他们性格之间没有截然可分的明确界限,相反,它们有时候甚至是统一的。因为对二元论的打破,所以人物间没有谁高谁低,孰好孰坏。仅这一点,就是对结构主义的权威性的击碎。我们常说,人是有意识的,但在影片里,我们却感觉意识是模糊的、破碎的;我们常说,人所做的事要么对,要么错,不会有第三种情况,但印证在《东邪西毒》与解构主义理论中,我们却发现很多问题的答案不是只有一个。我们能找个理由难过,我们也就一定可以找到快乐的理由,而难过与快乐之外,更有太多的心情。世间万事都是多元且复多变的,没有终点可言,可是我们可以追求最接近终点的位置。
中国的解构主义渊源,始于《淮南子·俶真训》:“夫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古之真人,立于天地之本,中至优游,抱德炀和,而万物杂累焉,孰肯解构人间之事,以物烦其性命乎!”其实,《刺客聂隐娘》也渗透着解构主义,一言难尽,你们意会。
想到上个月在布拉格,和马克西先生悠闲的路过一座“跳舞的房子”,歪曲的两座楼好似一男一女在翩翩起舞。其实这便是很直观的解构主义建筑。后来一查,建筑师居然鼎鼎大名,也是古根海姆博物馆的设计者。
春天去的京都车站,是很干净利落的解构主义设计。浩大的车站,繁多的功能,设计师已最大限度地利用了空间,同时让旅客尽享一种透气的敞亮感。要知道,要包含各座大型商业中心和餐厅又能让人暂时感觉不到车站的尘嚣,解构是一种很精彩的呈现方式。至少,从不喜欢在车站停留的我那时很喜欢在里面绕来绕去寻觅小吃和小物件,而马克西先生则喜欢在车站的小书店看动漫书。
京都车站
再久远点,去年一个人跑西雅图的旅行。那时在公共图书馆里待了一下午。本来旅行中是不愿牺牲太多时间在一个图书馆的,可那里实在是太舒服了。阳光穿过玻璃,窗外的美景。好似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居然挑了本书看了一会儿睡着了。
还有,北京798艺术区,很多觉得看不懂的设计,也是通过解构主义来实现的。他们对现代主义正统原则和标准批判地加以继承,运用现代主义的语汇,却颠倒、重构各种既有语汇之间的关系,从逻辑上否定传统的基本设计原则(美学、力学、功能),由此产生新的意义。用分解的观念,强调打碎,叠加,重组,重视个体,部件本身,反对总体统一而创造出支离破碎和不确定感。
如今的一些创意小婚礼,之所以让人眼前一亮,细节感十足,也不外乎解构主义的巧妙运用。甜点台、市内布景,不得不承认,人人都一眼看不透越看越有趣带来的小欣喜。
平日经常翻翻时尚杂志,里面的服装设计很多都深具解构主义风格。据说,现在的设计师都喜欢运用建筑元素,让服装看起来更加多元化立体化。随便一个设计,用“夸张的几何印花与极简的垂直剪裁带来浓厚的解构主义建筑感”这样一句话来描述,立马可以让艺术家们逼格抖擞。
这当然也包括发型设计,不过个人认为,解构主义运用得好,就是高端洋气的High Fashion,运用得不好,就成了杀马特。
至于鞋子,虽然是女生,但我也只能说,带有解构主义设计的高跟鞋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
在我所工作的城市,一说这个大楼也是解构主义,你们就更明白了。
徐微强曾说:“解构不等于废除后重建。实施解构的这一行为过程,其文脉性和观念的文化气息是恒通的。解构是一个矛盾中的过程行为词,具存了极强的观念性。”
这样看来,一切事物的价值都不是价值,唯独人之理念价值理性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价值,是核心价值。也许,解构主义最大的意义在于它既是纯艺术又是大众艺术,它是艺术家以一种游戏的态度对艺术的扬弃。对此,我不能说解构主义好还是不好,而是,我很开心它的出现能为人们认识和感受世界平添了一种如此有趣的方式。
生活原本如此具有设计感,只是我们不自知。生活的美,正是在于这种不自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