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死——西方法治史的逻辑底本之《伊凡的寓言》
所谓术业有专攻,笔者这次认真谈谈法律,并且鉴于律师的实务成份,咱坚持以案例说法。作为“制度迷信”底座的西方法治,一直为国人津津乐道,心驰神往,务求学以致用,“依法治国”,则无往而不胜。
我们知道,西方法制史,是从黑暗的中世纪走出来的,经历了文艺复兴和资本主义革命,才有了现在的体系,这是构成西方强盛的根基。但是,教科书上,却从来对中世纪的黑暗语焉不详,一笔带过,似乎延续长达十个世纪的黑暗,甫经艳照和金钱的光辉照耀,就荡然无存,烟消云散了。大灰狼一夜之间,成了小白鼠,这可能吗?
事实上,黑暗从未散去,最多变形而已。宗教裁判臭名昭著,新教伦理变本加厉,一切都为了权威,为了更大的利益。没有了约束,法律也会成为自己的上帝,也会创造自己的上帝,也会让上帝死而复生,死而又死。狮子——牧羊犬——羊群,到底谁控制着谁?这或许就要用到《卡拉马佐夫兄弟》带给我们的启示了。
本文以这部伟大的小说中,最伟大的章节——《宗教大法官》为引子,用12章的篇幅,分析西方历史上所极力掩盖的一些刑事案例,来论证西方法制史的逻辑和政治底本——上帝死了。宗教强调权威性控制,依赖的是面包和恐惧;资本强调稀缺性控制,依赖的是奇迹和欲望。魔鬼的诱惑从未改变,西方的道统也从未真正确立,财产与人身的双重依附一直存在。
法无禁止皆可为,是句著名的西方法律谚语,经常被我们不假思索的拿来主义,却从来未见有人认真思考这句话的文化基础。上帝死了,世界交由大法官们控制,面上的说法是信仰(宗教)或者利润(资本),世界不是更自由了,而是连自由都成了面包的祭品。“无禁止”是以权利的让渡和自由的献祭为代价的。
而我们不承认上帝,也不玩上帝死了这套把戏,“无禁止即可为”因此而成为了自己的上帝,这是权力和资本创造的自由世界,其代价是其他人权利的让渡和自由的献祭,你愿意吗?
引子——伊凡的寓言
按语:
有句西方谚语说,俄罗斯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然而,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思考,却让西欧人再也笑不出来了。这也可以帮助我们思考,为什么西欧这么不待见俄罗斯,大熊喜欢说实话的性格,着实讨厌。
原来世界如此残酷,宗教真的就如此伟大吗?那些借着“近上帝,爱众人,代为受过”的现实的裁判者,就真的如此伟大吗?人是如何成为羔羊的?人是如何被裁判者以上帝的面目扭曲裁剪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于1873年在《作家日记》中也写道:“我们正经历着很可能是俄国人全部历史中最混乱、最困窘、纯属过渡性的,真正决定命运的时刻。”在1876年给阿列克谢耶夫的一封信中写道:“石头和面包是当今的社会问题,即环境的问题。这并不是预言,历来都是如此。与其向那些一无所有的乞丐--由于饥饿和压迫,他们与其说像人倒不如说像动物--宣传不作恶、顺从、洁身自好,还不如先让他们吃饱肚子。这样做更为人道。”但是宗教情怀又让陀氏心有不甘,总觉得希望在别处。
但是无论是面包还是自由,或者是现实和归宿,西方的解决之道都是充满着矛盾、撕裂和悖反的。个体和集体任何一面的过度侧重,都是走向奴役、通向毁灭的路径,无非自己走还是被人领着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我们的先哲早就看穿了这套上帝死而复生、死而又死的政治把戏。
这些精彩的思考就集中体现在被后人称之为《宗教大法官》的章节中。笔者计划以书中的精彩段落或者句子为引导,我们来集中讨论西方法制史的逻辑和文化底本——上帝死了。前方高能,请记好安全带。
好了,让我们开始吧——《宗教大法官》
1、“在这里没有序言——那就是说没有文学的序言也是不成的。”伊凡笑了,“哎!其实我算是什么作家!你瞧,我这段故事发生在十六世纪,在那个时候恰巧有在诗里把天神引到地上来的习惯。我们莫斯科在彼得大帝以前的古代,也时常演出几乎完全类似的戏,特别是从《旧约》中取材的戏。
点评:这是常有的故事套路,天上地下的一顿乱飞,取材旧约没问题,但问题是旧约是真的吗?
2、但是除了戏以外,当时还有许多小说和‘诗’流传于世,这些作品里在必要的时候也出现圣徒、天使和全体天神。我们的修道院里也翻译,传抄,甚至写作这类的诗,而且早在鞑靼人统治时代就是这样。
比如,有一篇修道院的诗,——自然是从希腊文翻译过来的:题目是《圣母游地狱》,它描写的场面和手法的大胆不亚于但丁的作品。
点评:修道院就是干这个的,点题的自然少不了那些神灵的设定,所谓圣徒、天使和天神。上千年就玩这个,这不是反智主义吗?明清的八股文,都降低了我们的智商。
3、圣母亲临地狱,由天使长米迦勒给她引路。她看到了罪人和他们所受的苦刑。其中在油煎湖上有一群极引人注目的罪人:他们中有些人已沉入湖底,再也浮不上来,‘那些人已经被上帝遗忘了,’这是一句非常深刻而有力的话。圣母惊愕而流泪了,跪在上帝的宝座前,为地狱里的大众请求赦免,不加歧视地为她所见到的一切人请求赦免。
点评:知道德国给穆斯林“送温暖”的白左女人是怎么来的呢?送人温暖,B有余香,也是上千年的传统了。
4、她同上帝的谈话是极有趣的。她哀求着,不肯离开,当时上帝把她的儿子被钉着的手足指给她看,问她:我怎么能赦免他的凶手呢?于是她吩咐全体圣徒、殉教者、天使和天使长们同她一齐跪下,祈求不加歧视地赦免一切人。结果是她向上帝求到每年从耶稣受难日到三一节停刑,地狱里的罪人们立刻感谢上帝,向他喊:‘主啊,你这样裁判是对的。’我的那篇诗如果在当时出现,也一定会是这类的性质。
点评:儿子被杀,要求母亲原谅凶手,其实是不道德的。宗教的世界里,些微的仁慈,也会被人们感恩戴德,但仍然会死。他们就不想想根源吗?
5、在我的诗里他也出场了,尽管他没说一句话,只是出现一下,走了过去。自从他发出必将来到自己的天国的誓言以来,已经过了十五个世纪,还在十五个世纪以前,他的预言者就记录着:‘看呀,我很快会来的。’‘关于日子和时刻甚至我也不知道,唯有我的天父知道。’这是他自己还在地上时说的话。
但是人类仍怀着当年的信仰和当时的感动心情在等待着他。嗯,这信仰甚至更大了,因为人们已经有十五个世纪没再得到天上的保证:
没有得到天上的保证
只好相信内心的声音。
点评:越是得不到,越是期盼,缺啥吆喝啥,中西都一样。问题是这都1500年了,还能信?其实大多数已经不信了,所以本文假说的上帝的必死结局,就是注定得了。
6、也只好相信内心的话了!不错,那时还有许多奇迹出现。有些圣徒会作神奇的治疗;还有一些圣者传上说,天上的女皇曾亲身降临到他们那里。但是魔鬼决不肯打盹的,人间已开始对这些奇迹的真实性怀疑起来。恰巧当时在德国北部出现了可怕的新的邪教。‘象火炬一般’的巨星‘落在水源上,水变苦了’。巨星就是指教会。这些邪教徒开始亵渎上帝,否认奇迹。但是仍坚持信仰的人们却信仰得更加热诚了。人类的眼泪照阳涌向他,照旧等待他,爱他,寄希望于他,渴求为他受苦以至死亡,和以前一样。……人类怀着信仰和热情祷告了许多世纪:‘主啊,快来吧。’
点评:怎么才能维持这个信呢?那就杀戮,就创新,就出新宗教。然而事情出乎意料,越晚信教的越狂热,越是期盼不可能的实现。旁氏骗局,就是这么来的,没办法,谁也不愿意自己成为最后一棒!
7、我可以对你说,这一定是真的。他想在人民面前——在那些受折磨,受痛苦,满身罪孽,却象孩子般爱他的人民面前出现片刻。我的故事发生在西班牙的塞维尔地方,在宗教裁判制度最可怕的时代,各地每天烧起火堆,颂祷上帝:
在艳丽夺目的火堆上,
烧死凶恶的邪教徒。
点评:中国人都知道,上帝是假的,这是本真的假。教会嘴上说上帝是真的,但是心里知道这不可能实现,这就是名实不一,便于统治啊。这是心照不宣的假,意识心态的假。还有很多假,我们后续都会看到,尤其在那些血腥的裁判案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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