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目标—中国可以说不2.0(八、下)

01-06 生活常识 投稿:用情深至到无情
大目标—中国可以说不2.0(八、下)



技术制造的内线优势

   目前,绕过东南亚半岛的中老、中缅铁路,直接翻越帕米尔高原,从喀什到瓜达尔港的中巴铁路,从喀什直接向西,通往乌兹别克和土库曼的乌吉中铁路都已经提上了日程,有的路线在中国国内的部分已经开建。甚至翻越喜马拉雅山的中尼铁路也在讨论之中。自古以来中国和亚洲其他人口密集区之间的自然地理障碍即将被现代科技压倒。这些铁路修成之后,即便还不能立刻沟通中国和非洲、中亚资源基地,至少也让中国在通过印度、东南亚的海路之外,又有了另外一种运输选择。在中巴铁路的规划中,瓜达尔港到中国有沿铁路建设的输油管,可以让中国和伊朗及波斯湾诸国进行陆地石油交易。

 

   在技术上说,中国向西的铁路可以分三个战略方向向西延伸。北线可以从新疆出发,贴帕米尔高原的北缘延伸,穿越苏联的南方加盟共和国,穿越山地和沙漠,直奔里海。南线可以从横断山区出发,串起老挝、缅甸、印度、巴基斯坦,沿波斯湾沿岸向西。中线则直接穿过帕米尔高原,经阿富汗进入伊朗。再加一些南北走向的连接线,穿越各条山脉的山口。从长远看,三条线最终需要汇于西奈半岛前往非洲,直通好望角。如果希望亚非铁路网为中国提供可靠的资源供应,中国铁路网的轴心应该是从平壤直通开普敦的大陆交通走廊。

 

   铁路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绝对运力问题。如果美国完全阻断大洋运输线,或许美国在与世界为敌的路线上撑不了很久,但中国也必须在美国崩溃前解决物资供应问题。中国每年至少要保证十亿吨级的资源供应,才能保证工业化社会的正常运转,其中1/3可能要来自非洲。这样大的运量,能靠三四条铁路解决问题么?

 

   说到这一点,必须承认,中国大部分铁路的运力的确不足以承担这种以十亿吨计的洲际运输。中国大部分干线铁路,如京广、京沪、陇海的货运能力都在5000~6000万吨左右。京九线也不过是七八千万吨的运量。考虑到高铁和客运专线逐步把客运分流,这些铁路的预期运力也不过是一亿吨左右。

 

   这个运力不要说满足洲际运输需求,就连国内的资源运输都捉襟见肘。煤炭的请车满足率(即每100个铁路运输请求,得到满足的数量),始终保持在35~45%之间,所以要建设超高压长距离输电网,来替代一部分煤炭运输。如果是指望这种铁路来打开中国向西的通道,怕是要修上十条八条的,投资不是个小数,在瓶颈地区的桥梁、隧道建设也是个问题。

 

   中国唯一能满足这种运力的铁路是大秦线。2010年,大秦线一条铁路,把4亿吨的煤炭从山西运到秦皇岛,2万吨的列车一列接一列。仅这650公里铁路,2010年的运载量已经达到2600亿吨公里,恰好等于印度63000公里铁路年周转量的一半。这样的铁路修上三四条,足以靠纯陆运满足中国的基本资源需求。

 

   不过,大秦线虽然跨越了一些山地和河流,但总的来说没有经过地形险峻地区,货源、车厢类型也比较单一,要把大秦线专用运煤技术用成通用的货运线,以及进一步用成跨越高寒山区的货运线,技术上还有一定困难。所以大秦线暂时是中国独一无二的超级线路。这实际上也体现了中国铁路技术的一个相对短板——重载铁路。

 

   重载铁路,顾名思义,就是运输能力远胜一般线路的铁路。一般特征是轴载大(分配到每根轴的负载,体现负重),单列荷载大(5000吨以上,一般包含上百个车厢),车流密度大(每天开行几十对到上百对列车)。20世纪20年代,在大部分列车还停留在几百吨、上千吨的负载时,美国就能开行单列1万吨的运煤专列,是铁路重载运输的开始。到了20世纪60年代中期,冷战促进了全球工业化,工业从欧美的岛国、沿海向内地转移,向第三世界国家扩散,大陆内部运输的需求开始增加。加拿大、巴西、苏联、澳大利亚,甚至南非、瑞典都开始上马重载铁路。1967年,美国单列火车的运量达到了4.4万吨,1989年南非开行7.2万吨矿区列车,到了2001年,澳大利亚组成了682个车厢的超级重载列车,载重9.97万吨,差一点不到10万吨。一直以来,以万吨计算运载量,是海路运输的专利。现在重载列车也能运载数万吨货物,速度则远高于海运,这个技术突破使陆路运输的运力开始向海运看齐。

 

   中国从1984年开始学着搞重载铁路,1992年第一次开行万吨列车,现在已经有了20条亿吨线路。但除了大秦线之外,大多数运载能力不突出,比其他国家重载铁路的部分指标尚有一定差距,用来搞洲际运输还远远不够。从轴载来说,美国1985年开始搞了35吨轴重的重载列车,加拿大和澳大利亚也使用同一标准,巴西、瑞典用30吨轴载,南非的铁路在窄轨上也实行了27吨的轴载。现在美国的铁路,即将换用实验成熟的39吨轴载。中国的大秦线也只是25吨轴载,仅有试运行的朔黄铁路达到了30吨轴载,超过了27吨的国际标准值。

 

   美国的重载铁路,1/4以上是双层集装箱运输,所以除了运煤、运矿石外,还能运多种多样的货物,实现通用化重载运输,中国现在双层集装箱才刚刚试行,隧道、跨线桥等方面都缺乏配套,所以重载铁路往往就是单纯的运煤专线。

 

   在指挥控制上,中国现在的重载铁路还不成网,都是单线控制。美国已经有20万公里重载线,形成了多个控制数万公里重载线路的指挥中心,统一调度,统一处理线路和列车的监测数据,在瓶颈路段上试行三线甚至四线并行。

 

   为了保证战时铁路干线的连续运营,不受单一供电网影响,可以相对独立运行的内燃机车是国际货运网的必备品。但在大功率内燃机车方面,美国技术至今领先中国10年以上,青藏铁路上的客运列车就是用美国进口的NJ-2型来牵引,对时效性要求较低的货运列车,才敢用国产机车。即便冷战后美国的工业已经相对停滞,但作为第一个全面工业化的大陆国家,美国在铁路上的积淀还是很值得中国学习的。

 

   其他国家的重载技术,比如澳大利亚的十万吨级列车,瑞典在北极圈里的高寒山区修建重载铁路的技术,苏联在冻土带软弱地基开行重载列车的能力,都值得学习引进。

 

   现在中国和欧美的重载铁路技术水平相差不算大,远小于海军方面的差距。只要重载列车技术能再上一个台阶,那么从运量上来说,用内陆运输抵消美国的海权就毫无技术障碍。相信中国工业一定能尽快踏上这个新时代的门槛。

 

 攻心为上,上兵伐谋

   这样的铁路网除了投资和技术问题以外,最大的问题就是沿途国家的态度。其中有敌视中国的印度,美国也不敢碰的伊朗,还有号称“帝国坟场”英美苏全都栽过的阿富汗。

 

   在现在的国际关系下,指望从中国到南非的铁路会得到沿途所有国家的欢迎,显然有点不切实际。不要说要求这些国家主动维护铁路运输安全,仅仅是说服这些政权,让他们相信铁路过境不会威胁到自己,就已经是近乎不可能的谈判了。这也正是美国能靠海洋霸权统治世界的基础。

 

   但是,从输出工业化的总体战略看来,承认各国都要依附欧美,凡事只能和买办政权们打交道,这个发展思路本来就应该放弃。

 

   反之,发展中国家也不是天生就要搞依附当买办的。人也有三分火气,欧亚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历史上都有过辉煌的时候。只是经过几百年西方殖民化统治,这些辉煌都已经尘封了,各国的民众也好,社会精英也罢,谁也不相信自己还能重拾昔日荣光。这也是我们和大部分发展中国家最大的区别之一。

 

   中国提出了全面建设文化产业,实现文化产业大发展、大繁荣,提升国家软实力的重大举措。从历史大势上说,这也是我们拥有了巨大的硬实力之后,从软实力上彻底摆脱殖民时代世界文化秩序的大变革。

 

   历史上我们发生变革总是欧亚大陆全面变革的先兆,从1911年辛亥革命,到1949年新中国建立,之后都出现了发展中国家的革命浪潮。1931年“九一八”事变的枪声预告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来临。1978年我们的改革开放也同样是后来经济全球化浪潮的先导。欧亚大陆上的国家发展历程不同,但这个世界的问题来自统治世界的帝国,有麻烦自然是大家一起遇到,所以变革起来也扎堆。

 

   只是中国的传统上是一个统一国家,很早就实现了“书同文、车同轨”,因此应对变局时的组织动员能力更强大。别的国家虽然没有我们这么强的凝聚力和执行力,不过模仿总是更容易,只要我们走通了一条路,中小国家马上就可以跟进。抗美援朝战争胜利之后,第三世界纷纷掀起独立运动,就是最好的例子。

 

   眼下很多发展中国家都爆发了社会动荡,更大的变局正在酝酿,从经济基础上说,这是欧美金融帝国走向崩溃之前快要印不出钱来的先兆,这种经济基础决定了在这个世界上当买办是没有前途的。像中国人一样,靠自己、搞工业,才是出路。

 

   现在差的只是一个成功者跑过去,跟他们说:我相信你,你能行,我曾经也跟你一样。并且实实在在地提供帮助。只要有一家成功,很快就会响者四应。

 

   其实最喜欢看美国探索频道和国家地理频道拍的各种科技、自然、历史、文化纪录片,作为一种文化产品,必须承认美国人拍这种东西确实比我们强,强归强,但也让笔者变得更有自信,一个美国人能做的东西,另一个美国人也能做,换个中国人无非是经验、意识之类的事。

 

   通过美国人的纪录片,透过镜头,笔者一方面看到大自然的壮美神奇,另一方面也感受到每个地区每个民族拥有的自豪感没谁输给我们。只是美国人的纪录片反映的是美国人的诉求,比如希望世界就此止步。同样的摄像器材、同样的非线编辑器、同样的CG制作技术我们也有,我们干吗不做一些让世界各地的人们透过自己的过往,看到自己的未来,看到在中国工业光辉照耀下分享成功时刻的东西呢?

 

   笔者把这种文化叫做“工业文化”,背后依托的是“工业文明”,比如说这几年,随着网络普及,各种小众文化在中国应运而生,其中有一个叫“铁路党”的群体。他们像追星族或是别的什么粉丝群一样,对铁路的一切津津乐道,追拍最古老的蒸汽机车和最先进的电力机车,沿着最先进的高铁和最古老的窄轨铁路步行探访线路,对于每一条在建和废弃的铁路都如数家珍。

 

   笔者并不是“铁路党”,顶多就是去过几次铁路博物馆看蒸汽机车,但是我很能理解铁路党对火车的感情,因为这是中国人对自己工业化里程的记忆。过去文人士大夫喜欢字画,欣赏的是农业文明统治集团的自我优越感。

 

   现在中国出现了“铁路党”,还有类似的很多其他工业产品爱好者亚文化群体,这说明中国的工业化已经有了自己的历史积淀。工业人口开始自我觉悟,自我认同,欣赏自己的工业时代,为此感到自豪。未来,我们要把干线铁路网推向整个亚欧非大陆,就是要为整个第三世界创造自己的工业化历史,让他们一起热爱工业化成果,一起享受工业化生活,一起抱怨工业化进程中的问题,也一起来保卫工业化社会。

 

   如果输出工业化硬件的过程可以叫“车同轨”,那么输出工业化文化自然就可以叫“书同文”,当然我们并不会强迫任何国家的人使用中文,不过输出工业文化起到的效果和秦始皇统一文字并没有太大不同。

 

   输出文化的目的是输出“中国模式”建立国际政治新秩序,政治体制改革经常是国内分贝最高的话题之一,工作报告里都经常会提到。不过相比国内,真正需要政治体制改革的恐怕是全世界,改革的方向也不是议而不决、决而不行的美式议会政治,而是一种更负责任,更专业,能够从经济布局、产业模式、产业链配套层面上进行精确管理的治理模式。

 

   前面说到的那些都是涉及几十个国家几百套产业链的事情,哪怕一个国家只分到其中一小部分,也需要认认真真去做。要做事情,需要的就不是一个只能各抒己见的沙龙,而是一个能运筹帷幄的参谋部。虽然看起来这样有一些专断,不过总比挨饿、挨打、内乱、混战强。有个历史名词叫“开明绅士”,可从来没听说有叫“开明乞丐”的。

 

   实际上中国在经济、工业、民生上的成功已经引来了越来越多的模仿者,比如我们搞改革开放,越南就搞“革新开放”,朝鲜搞了经济特区,埃塞俄比亚的朋友说他们的总理写了一本书,主张“要让一部分埃塞人先富起来”。有人愿意学习我们当然好,不过这也给我们带来了责任,就算为了“中国模式”的声誉,我们也需要提供一些更专业的指导,让他们不要只学皮毛,要多学一些精髓。

 

   毕竟比起秦始皇来,我们有更大的目标,不是统治一个中原,而是要承担起责任,即摆脱帝国主义统治,改善民生,争取共同发展的责任,因而我们也必须把工业化时代为人类带来的生存权、发展权、繁荣权,和保障繁荣发展的公平、正义作为新的“普世价值”推出去。在赢得世界之前,我们会先赢得世界人民的心。

 

   当然有一些方面我们自己做的也不怎么到位,不过欧美推行他们的普世价值,基本上没有哪条是他们自己能真正做到的。都有缺憾才要共同进步,我们输出工业化,推广工业文化,不是为了当上帝,对别人指手画脚,而是为了给我们自己的工业体系撑起一个更大的发展空间,同时把生存、发展、繁荣的权利带给相信工业化、相信中国的人们。

 

 仁者无敌,仁者有术

   相信工业化的国家其实不少,比如伊朗这样的国家,有波斯帝国的辉煌历史,有资源,也有搞工业化的意愿,但被美国制裁,资源卖不上好价钱,工业物资采购不到。伊朗比中国更痛恨美国的海上霸权,动辄就高喊封锁海峡切断波斯湾航线,虽然从军事上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毕竟反映了一个民族的诉求。历史上伊朗曾经被英国人统治,英国建立了英波石油公司掠夺伊朗的石油资源,这个公司也就是现在的BP,就是2010年在墨西哥湾漏油的那个。

 

   英国人光挖石油也就算了,最让伊朗人气闷的是英国为了控制伊朗,建立的电站都是烧煤的,当时伊朗没发现煤矿,如此一来,就算伊朗有个名义上独立的,但油田需要电,为了挖石油也离不开海运的煤炭。伊朗革命前每年要花大笔外汇进口煤炭,而采油中冒出来的油层气却只能白白烧掉,在“霍梅尼革命”之后伊朗被西方封锁,无力改造电站,最后中东人的轴脾气上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核电。这也是所谓“伊朗核问题”的前因。

 

   至于后果,伊朗坚持独立自主恐怕是谁也撼动不了了,如果能得到可靠的大陆运输线,和其他工业社会沟通,他们会比中国更依赖这个铁路网。

 

   从伊朗到中国,可以过境巴基斯坦,巴基斯坦是我们的友好邻邦。从经济上来说,巴基斯坦虽然是一个传统农业国,但农业在GDP中所占的比重只有24%,第三产业超过52%,如果我们把铁路修到德黑兰,首先对占其经济半壁江山的商业、服务业就是一个超大利好消息。因为巴基斯坦并不靠近海上航线,除了阿富汗,没谁的货物要从巴基斯坦转口运输,使得巴基斯坦的商业、服务业也只能自给自足。一旦铁路和油管贯通,巴基斯坦首先就能获得铁路、油管运营收入,接下来还能带动相关产业和商业发展。

 

   当然作为我们最好的朋友,巴基斯坦自然是我们输出工业化的标杆,比如可以让巴基斯坦承担很大一部分炼油业,把原油炼成成品油运到国内,因为国内的铁路从西往东都是运资源,这个方向运力相对紧张,运输越高附加值的东西经济上越划算。而且巴基斯坦还可以向贫油的印度、斯里兰卡、孟加拉出口成品油,把炼出来的石蜡卖给缺电的非洲,沥青卖给附近国家铺路。接下来还可以建立化肥、橡胶、塑料工业,辐射整个南亚,这样也有助于印巴关系缓和。考虑到中巴之间的传统互信和通过工业化建立起的产业链纽带,如果巴基斯坦控制了印度的一部分石油,我们在和印度谈领土争议的时候,就可以共享更大的话语权。

 

   如果印度打算穷兵黩武下去,只要巴基斯坦有了更多的财源,就可以通过铁路获得我们更有力的技术、产业支持,中巴联合研制的“枭龙”战机、“哈立德”主战坦克就是例子。近年来印度连年军火进口排行榜位居三甲,能和印度比排名的都是沙特、阿联酋之类财大气粗的国家,这背后的原因就是巴基斯坦通过与我们的技术合作获得了越来越强的自卫能力,印度只好以几年更新一代主战装备的速度四处求购军火。比如印度在10年前看巴基斯坦和我们合作研制“枭龙”,就立刻买来了Su-30战机,现在听巴基斯坦放风说要买J-10,马上又拍钱买“阵风”,换飞机像换衣服,连造Su-30的俄罗斯,造阵风的法国都不敢这么玩。如果中巴双方有更密切的产业联系,巴基斯坦靠我们的工业技术获得造血能力,用不了多久印度就只能承认挑错对手了。

 

   巴基斯坦有大量阿富汗难民,让巴背了很大的财政包袱,以往美苏争霸,将阿富汗当成扩张的跳板,从来不想帮助阿富汗人建立工业社会,所以占领力度越大,反抗也就越多。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人语言、宗教、民族相近。如果我们帮助巴基斯坦把铁路修到阿富汗,帮助贫民窟中的难民回家,在大山中找矿,协助当地部落建立选矿厂,这些新的工业化人口将变成维护整个中亚稳定的基石。铁路是他们的生命线,自然会得到他们的维护。

 

   甚至美国在亚洲最重要的盟友沙特、科威特也是我们的潜在伙伴。实际上中国铁路到目前为止对外签的最大订单就来自于沙特。

 

   这笔开销即便对于财大气粗的沙特王室也不是小数,所以沙特一直希望能把铁路修到麦加、麦地那,因而拥有大量回族铁路工人、技术人员的中国就成了沙特唯一可选的合作伙伴了。当然这个铁路合同执行了几年之后出现了亏损,这是因为承担工程的西北地区的铁路建设部门缺少修高速铁路的经验。而且沙特人其实是很精明的商人,不先赚上一笔是不会罢休的。

 

   不过这种交学费的事我们每个行业都做过,这一次我们的少数民族铁路建设者得到了锻炼,掌握了施工诀窍,下一次自然就可以盈利。以笔者的体会,阿拉伯人其实很讲义气,做生意都习惯于长期合作。沙特这个国家经济完全分布在阿拉伯半岛的东西两侧,中部有一些分散的绿洲农业区,通过几条公路相连,国内运输成本相当高昂,只要沙特人看到了铁路带来的好处,阿拉伯半岛的铁路网自然会由我们承建。

 

   虽然我们也能帮沙特开采石油,而且便宜得多,只是沙特自己恐怕不敢。实际上沙特拥有的也不只是石油,虽然没有经过地质详堪,笔者也不敢说我们能帮沙特找到什么,不过沙特拥有200多万平方公里的大沙漠,这本身就是资源,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建立太阳能、风能发电场,虽然沙特最不缺的就是能源。

 

   太阳能、风能由于输出不稳定,要修建蓄能水电站作为配套设施,在别处这样的附加建设成本会让这些清洁能源毫无竞争力,不过在沙特,却可以把抽水作为清洁能源的主要用途,同时也为海水淡化厂提供动力,帮助沙特提高农产品自给率,我们也可以通过这种合作获得技术上的巨大好处。

 

   当然这都只是笔者自己纸上谈兵,不过既然在沙特这种最亲美也最不差钱的发展中国家中我们都能发现合作前景,那这个地球上就没啥地方不能接纳我们输出工业化了。

 

   输出工业化不光是铺铁路,太阳能发电就是一个很适合输出的产业,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太阳能都不是一种很合适的发电技术,白天有电晚上没电,但如果从全世界的角度考虑,从巴基斯坦到非洲最西端的塞内加尔,整个欧亚非旧大陆光照最强的地区是连绵近万公里的大沙漠,地跨7个时区,加上我们的新疆、西藏,如果用超高压、特高压输电网将这些地区链接起来,自然就能靠太阳能、风能获得稳定的电力。

 

   和跨国铁路比起来,除了有限的偷电,跨国电网的政治风险几乎为零,因为谁也不用担心敌国会顺着电线打过来,就算是沙特、伊朗和以色列,只要不让两边的人见面,中间用伊拉克和约旦隔过去,各方也顶多心照不宣。

 

   在技术上,我们是对超高压、特高压输电网的技术投入最多的国家,因为我们80%左右的煤炭、水能、光能、风能分布在西部,而70%的用电量在东部。“十二五”规划中,国家准备建造10项特高压输电工程,超过全世界所有特高压输电工程总量之和数倍。这样的投入之下,我们自然能把电压做到足够高,把损耗降到足够低,这样的电网当然就可以覆盖整个大陆,统一调度,根据时区的变化在各个国家之间平衡用电峰谷。

 

   从理论上说,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电网是最大的低碳,最大的环保,我们建立这个,立刻就可以联合全体发展中国家一起收欧美的碳税,不愿意交钱您就老老实实挖煤发电去吧,我们这种免费能源不伺候您了。

 

   有了这样一个电网,整个覆盖范围内各国经济都会得到巨大的发展,不管是利用地理优势修太阳能电场,还是结合资源优势加入我们的产业链,分担一部分工业,还是引水灌溉把沙漠变成粮仓。铁路、公路自然也可以顺着铺过去,至于美国人还能不能印美钞,欧洲人还有没有信用印欧元,其实根本不是问题,能发电的国家可以用电费当担保,需要电造东西的国家可以用产品作为担保,谁拥有技术优势,谁就掌握货币发行的大头,这才是应该有的国际经济新秩序。

 

   几十年以后,经过中国输出工业化,下一代的亚洲和非洲居民应该可以搬出肮脏的农舍,住上自家的公寓楼或宿舍,在卧室的窗户里看到自己工作的工业区和高产的农田。他们的房间里摆着本国生产的轻工业品,上班坐的是附近工业中心生产的公共汽车。远方的山头上,是银色的高压输电塔,城市郊区有白色的高铁站。远方重载铁路的运输日夜不息,他们会习惯在隐约可闻的汽笛声中进入梦乡,做一个踏实的好梦。

 

   这种生活我曾经在20世纪80年代的宣传画上见到过,到了21世纪已经变成了我周围的现实。刚刚过去的30年就是中国把一棵工业化的小树苗种成参天大树的过程。现在,为了让中国的工业化社会能够继续发展,我们必须把这种宣传画和铁路、电网一起推向整个世界,释放被金融资本束缚的工业力量。亚洲有40亿人口,非洲有10亿人口,目前大多数还处于前工业化状态。只要他们开始建设工业化社会,美国的霸权就不值一提。这正就是我们祖先所说的“王道”和“仁者无敌”。

 

结语高飞的鸟减轻灵魂的负担工业化与国运轮转

 

 自卑有多副面孔,自豪只有一副

    2011年是“9·11”事件十周年。十年前的那天晚上,没上网,得知“9·11”事件的消息是在第二天上午的课堂上。老师宣布纽约世贸中心被飞机撞毁了,教室里立即一片欢腾。立刻被这种气氛感染,一起喧闹起来。这样的回忆和情绪,相信在同龄人身上普遍存在。

 

   中国人乐于看到美国人遭灾的原因显而易见,就在“9·11”事件同年的4月1日,美国人的EP-3侦察机摸到海南岛附近搞电子侦察,和解放军海航J-8II战斗机相撞,我们的飞行员王伟跳伞下落不明。这样的侦察飞行,美国人不是第一次干,也不是最后一次干。几十年来,美军飞机就在这片空域常来常往,在中国领空的边缘挑衅中国主权。20世纪60年代越战期间,中美多次在附近打过空战,海航的战斗英雄们空中拼刺刀,在高速的缠斗中一直开炮冲到离美机仅29米处才将其击落,创造了喷气式飞机作战的最近距离纪录。美国情报人员因此提醒飞行员海南岛是个危险空域。

 

   当然,十年前反美情绪更加深刻强烈的缘由是1999年的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美机轰炸事件。当天晚上,在广播节目里听到一个中年人打进电话,高喊“打倒美帝国主义”。不会忘记这句话,会一直记得广播里听到的这个声音。这次事件,比上一万节政治课都管用。

 

   其实,天真地膜拜世界上最先进强大的国度,觉得这好那也好,是人之常情。我自己就是从小看“米老鼠”和“变形金刚”长大的。我觉得美国同一个家族出的两个罗斯福总统都很不错。我喜欢好莱坞女星泰勒和梦露;我听卡伦·卡朋特和迈克尔·杰克逊的歌;我觉得《绯闻女孩》这样的炫富片里还玩点阶级分析很有意思;家里长辈曾经说我应该在美国读书长大。我们这一代人在三十年改革开放中成长起来,能感觉得到是美国主导了自己生活的世界和历史阶段。美国很好很强大,这是事实。

 

   只是人面对事实会有不一样的心态:美国很强,所以中国就要依附美国;美国很好,所以我就要去美国,这是一种心态。美国很强,所以要反对其霸权;美国很好,所以要学习其长处让中国变得更好,这是才一种好的心态。

 

   不过国际政治的分合纵横远相当复杂。当年越战把美国坑了个半死,苏联大获其利,结果中美接近以制衡“北极熊”。21世纪,在恐怖主义的威胁下,美国人主动拉近了中美的距离。

 

   今天,对美国既没有强烈的爱,也没有强烈的恨。当年,我在电视中看到被B-2隐形轰炸机炸毁的中国大使馆,也在电视中看到过纽约世贸大厦如火炬般燃烧。十年后,我在互联网上看到了中国的隐形飞机一飞冲天,也看到了塔利班击落海豹六队MH-47直升机的视频——仅仅在这支特种部队杀死了奥萨马·本·拉登一个月之后。

 

   从隐形飞机到隐形飞机,从拉登到拉登,这十年对中国是一个时代的了结,对美国也是一个时代的了结。有一种说法,真正的21世纪应该从美国陷入债务泥潭,中国成为世界第一工业国的2011年算起,之前的十年只是20世纪的尾声。

 

   中国兴盛发展,美国空虚衰落,世界大势仿佛突然就转了风向。透过现象看本质,中国的崛起不是突变,而是一百年探索、六十年积累的结果。工业革命以来,社会发展持续一年快似一年,今天的渐变相对于过去是一飞冲天的突变,今天的突变相对于将来只是起飞滑跑的渐变。我们已经在蓝天飞翔,我们依然在跑道上滑跑。

 

   同样的道理,美国也不是近几年开始衰落的。美国的战略后撤,后面拖着40年来去工业化的轨迹。“9·11”事件是美国衰退的象征,但绝非起点。60年前,美国垄断世界金融和工业霸权,正当极盛。那时的白宫搞个“马歇尔计划”,用开支票撒钱的小手段就把欧洲摆平了。今天美帝嗅到了帝国末世气味,四方骚然,借钱用兵,诸侯惧而忌之,忌则离之。像中国这样天下之内,诸侯之外的势力,美帝当然疑虑我们有以周代商,逐鹿问鼎之心。于是,见达赖、扶植印度、在南海鼓动小国动手脚、在东海怂恿日本发难,这些都是防御措施,处于攻势的正是中国。

 

   有些人把美帝的前出防御想象成围攻,把中国伸展肢体解读为软弱;又有些人很高兴自由世界对邪恶中国的遏制,每天高呼中国崩溃论。一个喊狼来了一个盼美国爸爸,两种声音其实都是对形势和趋势的迷茫无知,以及更根本的民族自卑感。

 

   民族自卑感,无论表现为虚火升腾的民族主义,还是亲美反华的民族虚无主义,都不可能真正理解和适应今日形势。自卑感的产生来自于贫弱受欺的中国近代历史,自卑感的延续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对世界和中国当代局势的无知。自卑感的克服不能靠十年尺度的历史观察。我们不能带着自卑走向未来,既然自卑和历史观纠缠在一起,那我们就应该回顾过去百余年的世界与中国。

 

  19世纪太长,长得让人沮丧;20世纪太短,短得令人心慌

 

    21世纪始于2011年,1991至2011年的20年算是个中间期,前后十年以“9·11”事件为转折点。向前追溯,世界历史中“漫长的19世纪”,始于1789年法国大革命,终于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从1914年到1991年苏联解体的77年,则是历史学者所说的“短暂的20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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