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逝去的父亲讲和,李宗盛这首歌把我唱哭了……
今天是父亲节,还记得吗?
和母亲节比起来,父亲节总显得略微平静些。要送什么给父亲,对好多人来说,也可能是个难题。环环觉得,其实对父母来说,更重要的是心意,不见得是多贵重的礼品,有时候也许只是一句问候、一个电话、一封信,或者一首歌。
比如,李宗盛前阵子就写了一首新歌送给父亲↓↓
MV中从头至尾是黑白的老照片以及泛黄的信笺,用歪歪扭扭的字迹,串起了他和父亲的故事。这故事,也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环环听着听着就哭了……
已是乐坛教父级人物的李宗盛,写过很多题材的歌曲——亲情、爱情、人生……唯独父爱,他一直不敢触碰,连平时接受采访,也很少谈及与父亲的故事。
这一次,他终于选择用歌曲来面对自己、面对父亲,而我们从歌中听到了自己的父子亲情。
遗憾,
我从未将他写进我的歌。
然而,
天晓得这意味些什么。
然后我一下子也活到
容易落泪的岁了。
当徒劳人世纠葛,
兑现成风霜皱褶。
爸,我想你了。
新写的旧歌
与很多人相似,李宗盛和父亲也是一对难以和解的父子。父亲似乎从未给予他肯定,而他也似乎从未让父亲满意过。
在李宗盛的眼中,父亲是个不精明的生意人。父亲从大陆来到台湾后,最初是做老师,后来“勉强维持着一家瓦斯行”,而瓦斯行的经营牌照还是母亲托关系办下来的。所以,李宗盛总说“母亲比父亲能干”。
那时,李宗盛的读书成绩很糟,被家人送去读了10个月的补习班。他在那儿几乎天天挨老师揍,而这种棍棒式教育,没能提高他的学习成绩。整个班只有两个学生没考上高中,一个是因为脑袋有轻微智障,另一个就是李宗盛。“那时候,我家里对我将来能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是不抱任何期望的。”
到了青春期,李宗盛突然对学校军乐队的指挥很神往。连五线谱都不会的他跑去考艺专,结果可想而知,成绩全是零蛋。
一天,邻居陈明章找到他,这个后来为侯孝贤电影《恋恋风尘》做配乐的人,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把吉他,想逗这个连音乐都不懂的“傻瓜”开心。在听到吉他弦被拨动的一刹那,李宗盛觉得自己像被一道光包围着。那个夏天,他的记忆只有送瓦斯罐和学弹吉他。
但弹吉他这事儿,在父亲眼里,就是不务正业。对那个年代的父母来说,望子成龙就是恨不得孩子成为超级学霸,只有上学是正经事儿,只有考上好大学那才配得上“优秀”“好孩子”这种词。
所以,即使李宗盛学习成绩再不好,书还是要读。最后,他去了一所工专读电机专业。可他对书本上那些内容根本不关心,微积分、流体力学这些名词听得他云里雾里的,成绩自然是门门挂科。
为了不再让家里人操心,李宗盛只好谎报学分。结果,毕业时,他还需要重修200多分,只好又硬着头皮复习了2年,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毕业。渐渐地,在家里和学校,李宗盛像一个边缘人,毫无存在感。父亲更是跟他无话可说。
在最孤寂无助的时刻,李宗盛想起自己还有吉他,想起音乐给他带来的快乐。
这一次,他要用尽全力自学音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猛看音乐书籍、狂听西洋音乐。周围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李宗盛却觉得自己“是开窍晚,是个不会念书的孩子而已”。他说:“我没有能力去成为别人期待的样子,那就成为一个自己喜欢的李宗盛。”
为了坚持自己的选择,李宗盛与父亲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有时,朋友去家里做客,看见父子俩永远是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从未听到过两人的对话。只有李宗盛的母亲,会在饭点时喊着“阿宗,吃饭了”。
比起母亲的总是忧心忡忡,
是啊,
他更像是个若无其事的旁观者,
刻意拘谨的旁观者。
新写的旧歌
后来,李宗盛签了唱片公司,再后来,成了一位影响华语乐坛的知名制作人。可在父亲眼中,儿子依然是那个“一无是处”的送瓦斯小子。对他做的音乐,父亲始终不置可否,两人的关系,直到父亲去世前也没有化解。这也成为李宗盛心里最大的愧疚。
当庸碌无为的日子悄然如约而至,
我只顾卑微地喘息,
甚至没有陪他失去呼吸。
那个以前的小李,
曾经有多傻呢。
先是担心自己没出息,
然后费尽心机想有惊喜。
等到好像终于活明白了,已来不及,
他不等你,已来不及。
新写的旧歌
因为父亲的关系,李宗盛以为全天下的父子都像他俩一样。可当自己做了父亲,才发现,其实父亲和孩子的关系很简单。“一家人和睦地坐在一起,吃一顿简单的晚餐,这就是父爱呀。”
“什么叫好爸爸,我觉得不必嘘寒问暖,你只要做一件事情——回家吃饭。所以我们家的晚饭桌,我娘坐这、老大坐这、老二坐这,这样子,然后我们就会聊天。有时我做饭,小孩也会帮我打下手。”
有时他不能及时回家吃晚饭,女儿会在桌子上留张便条,上面写着:爸爸,你不要太辛苦了,你不在家,菜都变得不好吃啦……
2006年,李宗盛在香港红磡体育馆开个人演唱会。一向满面笑容的他在唱到《希望》时,感触自己不是好父亲,更因挂念3个女儿而当场落泪。
“我是一个差劲的父亲,OK的Producer,每次唱这首歌时,都会想3个女儿,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在看电视还是玩MSN。”
也许,女儿的柔软,触动了他心中那个尘封多年的角落,他用这首歌回答自己敷衍了半生的命题,而我们……
到临老,
才想到要反省父子关系。
说真的,其实在回答自己
敷衍了半生的命题,
沈甸甸的命题。
新写的旧歌
都说“年少不听李宗盛,听懂已是不惑年”。曾经我们听他的爱情歌曲,感动得落泪,如今听他讲给父亲的歌,想哭却不敢哭。
我相信不只有我,
在回忆时觉得吃力,
两个男人,
极有可能终其一生只是长得像而已。
有幸运的,成为知己,
有不幸的,只能是甲乙。
新写的旧歌
60岁的李宗盛,是在用他的方式与前尘往事和解。
有人说,李宗盛没正正经经读过几年书,为什么能写出那么多直击心灵的歌曲?
因为,他写的不是歌词,而是人生。
我当这首歌是给他的献礼,
但愿他正在某处微笑看自己,
有一天当我乘风去见你。
新写的旧歌
对如今胡茬花白的李宗盛来说,《新写的旧歌》像是一封永远寄不出的信,只能将它放进贴近心脏的衣袋里,让父亲安心,也让自己安心。
爸,请你从此安心,待在我的歌。
新写的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