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晔旻|也从“白乌龟”谈“忌讳”

01-05 生活常识 投稿:柚花离海
郭晔旻|也从“白乌龟”谈“忌讳”

2018年2月13日的《上海书评》刊登了王弘治老师的《十三点与白乌龟》一文,个中看法,读之颇有启迪,故不揣冒昧,以求教于方家。

“白乌龟”与“我”

王弘治老师在文中提到,“苏州、上海把白鹅称为"白乌龟",或许也跟避讳"痴傻"的意义有关”。此说或有可商榷之处。

何以如此说呢?白鹅在陆地行走时一摇一摆,有点滑稽,行走时头颈伸得很长,还不断地发出“gang-gang”叫声,与吴方言中的“戆”字发音十分相近。故而在上海东、南郊的旧川沙、南汇、奉贤一带,当地方言直接将“鹅”叫做“戆大”(见《上海地区方言调查研究》),这恐怕是为了特意取其中的“痴傻”之义了。

若是照此说来,将“鹅”称为“白乌龟”又是出于什么缘故呢?恐怕还是“忌讳”的关系,只不过忌讳的是“我”字。众所周知,鹅是家禽的一种,通常来说,终究难逃端上餐桌前的那一刀。如此一来,“杀鹅”变成“杀我”,岂不是听上去很糟糕的感觉。正因如此,编撰于上世纪晚期的《吴方言词典》与《简明吴方言词典》里都在“白乌龟”的条目下注明,如此说法即是为了避“我”字之忌讳。

《简明吴方言词典》“白乌龟”条目

这种说法究竟有没有根据?以笔者的拙见,确实是有的。诚然,在普通话里,“我”与“鹅”的读音差别很大。但是将“鹅”称为“白乌龟”的地方——实际不限于苏州、上海,向西一直到江阴、丹阳、丹徒一带,当地的吴方言有一个共同点,“我”跟“鹅”两字的读音非常近似(两字的中古音本也接近)。这两个字在苏州话读[ηəu](据《苏州方言词典》)、丹阳话读[ηə](据《丹阳方言词典》),只有声调略不一样。至于在(老派)上海话里,“我”跟“鹅”更是变得干脆完全同音([ηu],据《上海方言词典》)了,“鹅”字需要避开“我”字之忌讳却有其语音基础。

标签: # 乌龟 # 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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