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可以被“治愈”科学家的回答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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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麻痹症、伤寒、麻疹、破伤风、黄热病、天花、白喉和水痘……在疫苗和强效药的帮助下，人们已经成功战胜的疾病可以列出一份长长的清单。但有史以来，人类从来都无法逃避一个病症——衰老。

随着人渐渐变老，细胞的工作能力随之下降，甚至停止工作，导致癌症、心脏病、关节炎和老年痴呆症等。全球每天有10万人因为与衰老相关的疾病而死亡，全球每年花费数十亿来试图减缓衰老进程。

我们通常将衰老视作一种由疾病引发的现象，不过有研究人员指出，这种看法可能是错误的。他们表示，我们应开始把衰老本身视为一种疾病——它是可以被阻止和治疗的。

埃莉·科斯格雷夫和我就此与相关研究者进行了对话。他们认为，在理论上，生物学上的衰老完全是可避免和可治疗的。

从生物学的视角来看，身体根据基因和环境因素按照不同的速度衰老。我们基因中的微小错误会逐渐累积，于是细胞开始出现错误，进而造成组织损坏。

不同的损坏程度意味着：有的人也许能够健康度过晚年；而有的人会受到慢性病的困扰，必须长期在家中休养。

动物研究表明，某些物种大幅延长寿命确实是可能的，因此人类也有望实现这一点。

一种常见的糖尿病药物二甲双胍能够延长啮齿类动物的寿命。Google资助的抗衰老研究公司Calico Labs副总裁辛西娅·凯尼恩也曾演示过，只需通过修改蛔虫基因密码中的一个字母，它的寿命就可以从自然情况下的三周延长到六周。

美国衰老忽略工程策略研究基金会首席科技官奥布里·德·格雷告诉我们，人类也可以通过类似的方法延长寿命。

这家位于加州的再生医药研究基金会专注于延长人类的健康寿命，其目标是为中年人和老年人开发一套疗法，让他们重新在生理和心理上成为不到30岁的人。'当然，我们不会消除他们的记忆。'他补充说。

德·格雷指出，细胞受损往往伴随着衰老及相关的疾病，而有七个生物学要素构成细胞受损的主要原因。

这些要素包括：

1.组织中的细胞修复速度不足；

2.细胞像癌症一样不受控制地复制；

3.细胞如癌细胞一样不易死亡；

4.细胞内的小型发电厂——线粒体遭到破坏；

5.细胞内垃圾的累积；

6.细胞外垃圾的累积；

7.能让细胞伸展和弯曲的细胞外基质的晶格结构变僵硬。

美国衰老忽略工程策略研究基金会声称，他们已经找到了逐一应对这些问题的疗法，并且正在落地开发中。

'比如，第一个问题可以用干细胞疗法解决。'德·格雷说。可以通过为组织提供新一批的年轻细胞，来替代那些在衰老过程中死去的细胞。而诸如细胞死亡时间过长等其他问题，可能需要较为复杂的解决方案。

'理论上，我们可以靶向引入自杀式基因，这种基因的表达方式是产生会杀死细胞自身的蛋白质，'德·格雷说。而自杀式基因设计的难点在于，必须做到让基因的增长方式弊大于利时才会产生致命蛋白质。

德·格雷表示，即使使用这些方法，也不可能完全阻止衰老，但是却会让患者多活30年左右。

他设想的未来方案是，老年人通过接受'恢复青春'的疗法，把细胞逆转为年轻时的状态，延长细胞的寿命。也就是说，当患者在60岁接受治疗时，他在生物学上能够回到30岁的状态。

当然，这疗法并非一劳永逸，再过30年，这些细胞还是会变成60岁的状态。

不过到那时，德·格雷希望可以施用第二代技术，让同一批人再度回到年轻状态。这样，他们的细胞或许要到150岁时才会变成60岁的状态。

然而我们还是需要谨慎对待这样的说法，因为没有实验证据表明我们的身体会对这种'软件升级'作出反应。就像计算机一样，如果升级太多，我们的身体也许会陷入死机状态。

但德·格雷对此深信不疑，他认为，一种'在恍惚中默认衰老'的观念正在阻碍抗衰老科技的进步。'问题在于，我们在文化上已经接受了衰老的不可避免性，所以任何阻止细胞损坏的尝试常常被斥为伪科学。'

相信衰老可以治愈的不止他一人。哈佛医学院基因学家乔治·丘奇告诉我们，虽然他的同事认为很多与衰老有关的疾病非常复杂，以至于无法治愈，但他觉得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如果能够同时控制环境和基因，那么就可以让人活得年轻又健康，而且寿命比其他人长很多。'丘奇说，'在工业化国家，大多数疾病都与衰老有关，我觉得这些疾病是可以应对的。'

延长寿命的著名方法中，有一种听起来毛骨悚然的疗法，通常被称为'吸血鬼疗法'。

最近的一次试验中，老年痴呆症患者在获得18至30岁年轻人的献血后，病情有所好转。这些早发型老年痴呆症患者从此恢复了穿衣或洗澡的自理能力，有的还能够完成家务等其他事项。

虽然该试验仍在进行中，美国一家名为Ambrosia的创业公司已经开始为老客户提供获得16至25岁年轻人献血血液的机会，一次治疗费用为8000美元。

该公司称，这种输血能够让老年人懒惰细胞的活性调动起来。公司还声称它改善了早发型老年痴呆症患者的病情，甚至让一位60多岁的患者头发变黑。

不过，他们的研究尚未发表到任何同行评议的期刊上，可信性有待考证。

不过还是有动物研究可以证明该疗法效果的生物学基础。2013年哈佛干细胞研究所的一项研究表明，年轻血液中名为GDF11的生长因素有可能增强老鼠的肌肉力量。

但到底什么能真正'治愈'死亡？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在人刚刚死亡时冷冻大脑或者身体，这样就可以等待日后技术足够进步以后再重生。

阿尔科生命延续基金会等公司甚至为富有的客户提供冷冻保存身体的机会，然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客户从冷冻储藏单元中被复活的实例。

再比如，奇点理论家、谷歌首席工程师雷·科兹威尔主张通过'上传大脑'的方法实现数字化意义上的永生。

这些奇思妙想很容易与德·格雷等人的长寿实验混同起来，看起来更像是科幻小说，而非现实。

不过，要是人类寿命真能延长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就可能出现重大的社会影响，比如寿命延长可能会导致人口过度增长，挑战地球的人口承载力等。

德·格雷说，常有人问他，这些技术是否会被富有的独裁者滥用来为他们自己延长寿命；还有人质疑，如果生命可以不断延续，我们会不会觉得无聊。

他几乎没有时间回答这样的问题，但深信其他技术和诸如人造肉、海水淡化、太阳能等其他新能源将增加地球的承载能力，让更多的人能够享受长寿生活。

如果当年疫苗和抗生素的研究先驱被这类担忧束缚，那么如今我们很多人都不太可能活过40岁。过去两个世纪以来，医学的进步告诉我们，人类有能力战胜疾病。如果我们去尝试，也有可能战胜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