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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湮灭》改编自《遗落的南境》三部曲中的第一部《湮灭》,美国作家杰夫·范德米尔凭借该小说成功拿下2014年美国科幻奇幻协会“星云奖”,甚至打败了当年大火的中国科幻小说《三体》。
▲电影《湮灭》海报
《湮灭》导演此前执导的《机械姬》《别让我走》,都是构满巧思和极简主义风格,而这次拥有较出色的电影蓝本,不禁让人好奇小说电影化的效果如何?影片2月已率先在北美上映,媒体口碑不俗——
《娱乐周刊》:“一场豪华的、令人惊叹的视觉盛宴,带来了真正的形而上学力量”。
《芝加哥太阳时报》:“太过挑战” 。
《滚石》:“这道嘉兰所出的难题,在模糊性中透露着自己的勇气”。
这些评价恰如其分,参考文化观影后的情绪也是错愕、震惊、五味杂陈。
▲导演亚力克斯·嘉兰
观影时能明显感受到旁边观众看得很沉浸,到谜团即将解开时,还露出吃惊表情。电影《湮灭》在叙事上娓娓道来,吊足观众胃口,让主角和观众同步解谜,难能可贵的是将文本中难以改编的抽象理论,幻化为美妙宏大的视觉效果。
文艺范的精致影像和深邃哲思,完全可以媲美2016年的良心科幻剧《降临》。如果说《降临》讲的是思维多样性的故事,那么《湮灭》讲的则是生物多样性的无限可能——即使这种可能是毁灭性的。
▲未知物体“闪晃”
《湮灭》讲述一个未知物体“闪晃”坠向美国海岸的一座灯塔,造出了一个焕彩的泡泡世界,人类派出好几波人马前去探访,都有去无回,而这个泡泡一天天变大,正在严重威胁着人类,之后由五人娘子军组成的探险队,进入泡泡世界,揭秘谜团。
解谜过程中,探险队遭遇各种诡异瘆人的场景,电影的美术、布景在这里大大加分,让视觉效果与谜题匹配,极大地增强了“妖冶”的惊悚感——闪晃、透明鱼、水晶树、人形植物、“梅花鹿”……让人叹为观止,尤其是地下塔的片段绚丽夺目,璀璨无比,堪称视觉奇观。引人注目的还有配乐,由先锋音乐家本·萨利斯伯里和杰夫·巴罗创作,充满了无调性、不和谐的声音和节奏,它带着侵略性和无意识性,非常匹配《湮灭》的故事基调。
整体来说,看一遍《湮灭》或许还是会觉得有些生涩难懂,以下五个关键点有助于你更好理解该片——
▲鲨齿鳄鱼
电影开始,女主角、生物学教授莉娜(娜塔莉·波特曼主演),口里念着“40亿年前,一个单细胞分裂,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万物,造就了现在的一切。”而细胞不断分裂会引发“变异”,这也成为后续故事的题眼。而随着探险的深入,各种反常接踵而至——莉娜的丈夫凯恩队友体内蠕动的变异肠子、鲨齿鳄鱼、人形植物、口吐人言的头骨熊。探险队小组后来发现自己的肉体像液体一样在流动,检测后发现其DNA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手臂上也不断长出植物,以及之前的失忆,讯号丢失等等异常。
其实造成这些的原因在于,“闪晃”是一个能扭曲所有DNA的棱镜,它能影响所有生物——包括植物和动物,使它们能跨越物种的繁殖界限,不断分解重构。
▲细胞变异
生物学认为,人体细胞会新陈代谢,每三个月会替换一次,旧的细胞死去,新的细胞诞生。人类将一身细胞全部换掉,历时七年。也就是说,在生理上,我们每七年就是另外一个人。而女主莉娜和男主丈夫凯恩,他们还是原来的自己吗?当他们越靠近灯塔,被复制、折射发生异变的概率和速度就越大。
而《湮灭》中的探险小组,她们都带着“湮灭”的气质,带着自我毁灭的人生缺憾,在途中也经历着异变。如果观众能带着“我不是真正的我”的想法,影片中的很多悬念,也会瞬间明朗很多。
▲衔尾蛇文身
电影中,莉娜进入污染区之后,手臂上出现了一个文身,而这一文身也同样出现在墙上变异死去的士兵以及医护人员安娜的手臂上。那么这个文身代表什么意思呢?
柏拉图曾解释过,衔尾蛇是一头宇宙原始级别的生物,头部吞食着自己的尾部,是拥有完美生物结构的不死之身。在影片中,这体现了宇宙循环观念,代表着另一种形态的“重生”,建构与破坏的往复,生命与死亡的轮回,同时也意味着一种永恒的循环。
▲莉娜与复制人
影片最后两人的对话中,莉娜问:你不是凯恩。答曰:不是。凯恩随即反问:你不是莉娜。莉娜沉默,之后是一个意味深长地对视,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相拥。影片的结局是开放式的,并没有给出莉娜是否复制人——这种模棱两可也给电影带来了令人欣喜的哲学深度。
但是要注意到,画面切向莉娜的眼睛时,它发生了闪光折射,或许我们可以大胆揣测——这种入侵获得了成功,地球源生物种的时代即将湮灭,而他们将是新世界的亚当和夏娃。
▲多种生物的混合生命体
“闪晃”的吞噬是非理性的——所有的动植物将在“闪晃”的包裹下,被折射、被复制,要么折射至死,要么因折射而成为多种生物的混合生命体,抑或者是成为替代自己的复制体,折射与复制不断地重复。以某种方式吞噬“闪晃”的能量进行变异,进而感知到“它”的文崔斯博士就领悟到了这点。“我不知道它想要什么,或者它是不是想要,但它会生长,直到包围一切。我们的思想和身体,都将被分解成最小块的部分,直到一块都不剩。”
影片的呈现方式令人惊喜——不论是非理性的消灭、融合并占领地球世界,还是不做任何解释的理性VS非理性的冲击,它将一种原始的“对立”或者“外星侵占”恐惧,进行了极具想象力的展示,更何况它用了一种如此迷人的哲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