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得多情人不老,多情到老情更好

01-04 生活常识 投稿:甜度酒窝
人得多情人不老,多情到老情更好

今天是我国著名语言学家、“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去世周年忌,周老享年112岁。


周老原名周耀平,1906年1月13日出生在常州青果巷。这个巷子还有两个鼎鼎大名的瞿秋白和赵元任,巧合的是三人都搞文字研究。


人得多情人不老,多情到老情更好。这句话恰恰是周有光和张允和夫妇70年的爱情写照。





01


叶圣陶先生讲过一句话:“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


张家原是安微望族,其发家史要追溯到张允和曾祖父张树声。他曾任过直隶总督、两广总督、两江总督,是李鸿章手下一位重要人物。


父亲张武龄生于清末,受新思想影响,在苏州开办新式学校,即著名的“乐益女子学校”和平林中学。他和教育界的蔡元培、蒋梦麟等都是至交好友。


张允和就是闻名遐迩的民国“张家四姐妹”(依次是张元和、张允和、张兆和以及张充和)中的“二姐”。




周家虽是大户人家,但到了父辈已家道中落,大不如前,无法与张家显赫相比。


两人结识于苏州,年龄相差3岁。周有光妹妹和张允和是同学,两家又住得近,放假了经常在一起玩而相识。


每逢假期,两人结伴出游,玩转阊门、虎丘和东山公园等,附近的马路及小桥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之后,周老考入上海圣约翰大学,张二小姐就读于上海的中国公学,两人接触的时间多起来。他眼中的她是一个热情奔放,兰心蕙质的菇凉,而她眼前的是一个潇洒俊朗,风度翩翩的男生,那一刻他们互生爱慕之情。


两人来到吴淞江边,看着浩瀚江水,心生涟漪。他从怀中取出莎翁英文版《罗密欧与朱丽叶》,他把书签夹到书中,她自然明白,翻到书签那页,这样写道:我要在你的一吻中来洗清我的罪恶。


看到这里,她心怦怦直跳,心里嘀咕道:“这人真坏,以为我不懂啊。”他虽有些难为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牵起她的手。如此良辰美景,一个不怀好意,一个俏皮可爱,跃然纸上。


上海“一二八事件”后,日寇进攻上海。为了安全,张允和转到杭州之江大学,周老大学毕业到杭州教书。一到周末,两人相约西湖边,包揽湖光山色,吟诗赏月,佳人作陪,好不自在。


经历了甜蜜爱恋,到了谈婚论嫁之时。这时周老犹豫了,他写了一封信给她:“我很穷,恐怕不能给你幸福。”


面对坦诚的他,她则回了一封10页长信,意思却只有一个:幸福不是你给我的,是要我们自己去创造的。


好在张父思想开明,子女婚恋自由,从不干涉。1933年,两人在上海成婚,这样她就成了张家10个姊妹兄弟中,第一个披上婚纱的人。


从此以后,不管人生道路崎岖还是平坦,他和她总是在一起。就算人不在一起,心也是在一起。她一生的命运,紧紧地握在他的手里。


后来他们用70年的婚姻,证明了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诺言。





02


婚后不久,在老丈人的支助下周老夫妇去了日本留学。


因仰慕日本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河上肇,周老离开原本就读的东京大学,转考入京都大学。但河上肇在此前因“左倾”被逮捕入狱,他未能如愿作成河上肇的学生。


经济没学成,只好该学日文,他们只在日本待了一年。因张允和怀孕,提前返回上海,任职光华大学,兼职做金融业工作。


一年后,他们有了第一个儿子周晓光。这段时间,他们生活得平静而幸福。


这对传奇伉俪,两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喜好,相映成趣。她喜欢中国古典音乐,他则欣赏西洋音乐。她听中国音乐他去参加,他听西洋音乐她去参加。两人经常出双入对,琴瑟和鸣,好不甜蜜。


不久之后,抗战爆发,他们带着两个孩子,开始了大逃亡的艰难岁月,一路辗转,到达重庆。



左起:顾传芥,沈从文和周有光


八年抗战,给他们留下了难以弥合的伤疤。6岁的小女儿小禾得了阑尾炎,因医疗条件恶劣而不治。他写了一首肝肠寸断的小诗《祭坟》,其中几句:


“坟外一片嫩绿的草,坟中一颗天真的心。摸一摸,这泥土还有微微一些温暖,听一听,这里面像有轻轻一声呻吟……”


抗战胜利后,周老回到了新华银行工作,他们先后被派往纽约、伦敦。工作之余,他利用一切时间来学习、读书。


临回国前,抱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信念,夫妇二人一起做了一次环球旅行。


虽然时局动荡,但有相爱的人陪伴,不论走到哪里,遍地皆是美景。


托尔斯泰曾说:没有爱情的婚姻并不是真正的婚姻。





03


回国之后的周老,先在复旦大学教授经济学。受叶圣陶先生推荐,张允和从上海调到北京一家出版社工作。


1955年10月,周老也受国家文字改革邀请,来到北京参加拟订汉语拼音方案及文字简化工作。于是,两人终于得以相聚。


语言文字改革,只有叶籁士、陆志伟和周有光三个人负责。经过三年艰苦卓越的研究,他们终于弄出了一套拼音方案。经过全国人大批准,《汉语拼音方案》在全国中小学推广普及。


对语言学和文字学完全是外行的周有光,最终阴差阳错地成了这一行的大专家。前半生是务实的银行家,五十岁后开始研究汉语,卓有成就,遂成为家喻户晓的现代汉语之父。


当初离开上海时,周老很舍不得自己的经济学专业。当时以为这项临时工只要三四个月就能完成,没想到这一走,他再也没有回到自己的经济领域。


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歪打正着,改行做语言学,还让周老逃过一劫。就在他离开的第二年,“反右”运动席卷全国,经济学是重灾区,他很多同事都未能幸免。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后来文革的灾难来势汹汹,他们也未能逃脱。


他被下放到宁夏平罗西大滩“五七干校”,接受劳动改造。在这里身体疾病一直困扰着他,而她也牵挂着他。据理力争,坚持给他寄药,直到下放结束。


但即使身处困顿,周老依然保持豁然开朗和淡定洒脱的性格。“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苏轼这句话,也是他毕生奉行的座右铭。


这也得益于两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哲学。


张允和常说,不拿别人的过失责备自己,不拿自己的过失得罪人家,不拿自己的过错惩罚自己。


周老也有三“自”政策,即“自食其力、自得其乐、自鸣得意”。而这样的达观态度,让他们度过了人生的很多关卡。


他们虽然经历颠沛流离,繁华已去,岁月静好,但他们终究是幸福的。





04


当有人问时年91岁的他多少岁时,他诙谐地说,我今年11岁。


怕别人不理解,身旁的张允和补充道:他自己认为,人活到80岁,已算“尽数”,后面的应从零开始计算。她接着说,我今年88岁,也不过是二八年华。


面对自己的光脑袋,他会幽默地说,我的头发还没有长出来呢!


有些人觉得到了晚年,是活一天少一天了。而周老则认为,他是活一天赚一天。


晚年,两人在家一起共品茗、唱昆曲。有时,老太太会撒娇,老头儿喊生姜,她偏叫“不辣”,逗趣。受夫人熏陶,周老成了昆曲爱好者,她每次登台演出,他必到场,自称是妇唱夫随。


他们是活到老,学到老的典范。


86岁了,老太太开始学电脑,而周老就当她的老师。每当遇到问题时,只要她脚一跺,撒下娇,他就乐呵呵地过去耐心教她。


有一次,她要给大姐元和写信,她想打“亲爱的大姐……”没想到“爱”字一直打不出来。


她着急了,娇滴滴地喊道,“周有光,这个‘爱’字打不了,我爱不了了怎么办啊。”这完全是两个老顽童的模样。


他们都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喝茶。上午十点,下午四点各来一次,喝茶时两人把杯子高高举起碰一下,戏称这是“举杯齐眉”,好不浪漫。


少年夫妻老来伴,这就是最好的注解吧。




岁月催人老,离别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了。


2002年8月,张允和吃完晚饭后,因心脏病突发再没醒来。即便她的美惊艳了时光,也未能留住她的生命。走时,她仍然是一袭紫衣,盘发依旧,阖目如睡...


她走的那么匆忙,没有一点征兆,令他猝不及防。


对他来说,这个陪伴了他78年的人,以后只能形影相吊了。豁达的他悲伤欲绝,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感觉天塌了一般。


他在她的遗著《浪花集》的出版后记中这样写道:突如其来的打击,使我一时透不过气来。


后来我忽然想起有一位哲学家说过:个体的死亡是群体发展的必要条件。人如果都不死,人类就不能进化。


多么残酷的进化论!但是,我只有服从自然规律!原来,人生就是一朵浪花!


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





05


周老一生经历百年沧桑,经历晚清、北洋、民国和新中国,他也因而被朋友戏称为“四朝元老”。


他是中国近现代历史的最好见证者和参与者,一个多世纪的岁月倏忽而去,而他身边围绕过的那些人,都曾是风云时代里的光辉。


年轻时的周老身体并不好,生过肺结核,还得过忧郁症。当年他与张允和结婚时,家里的保姆不放心,偷偷拿了两人的八字找人算命。


算命先生说:“这两个人都活不到35岁。”结果老太太以93岁高龄去世,周老则活到罕见的112岁。


有时,他故作幽默地说,是不是上帝太忙了,把他遗忘在人间了。


2017年1月14日,周老终于和他的朋友永远团聚,再也不会分离。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别,他们虽然没有那些海誓山盟的豪言壮语,但两人的爱情足够伟大,配得起海枯石烂的那份荣耀。


他们用78个年华,完美诠释了什么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精神爱恋。


周老的伟大,无需我们多言。百年岁月,佳人始终相伴,此生无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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