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传奇女记者,采访了60多位政要!她的爱情却如此悲剧...
话说今天的中国娱乐圈,卓伟同志让明星们闻之色变,但是比起当年一个女人在好莱坞掀起的风暴来,这能量还是小多了。
奥莉娅娜·法拉奇1958年出版《好莱坞的七宗罪》时,那才真是好莱坞明星们最畏惧的一姐。但这仅仅是法拉奇初试啼声,她后来采访了全世界60多位政要。而基辛格因为采访中的自我标榜,政治生命差点终结。所以基辛格后来说,接受法拉奇的采访是一生中最愚蠢的事。
最近一直在读克里斯蒂娜·德·斯特凡诺的《从不妥协 :法拉奇传》。这是一本写到女性生命深处的传记。法拉奇的一生,是如此跌宕迷人。法拉奇采访邓小平的报道,曾反反复复读了不知多少遍。看她写的《风云人物采访录》,觉得当一个这样的记者真是帅到极致。。
法拉奇是20世纪当之无愧的新闻采访女王。穿过她的桀骜不驯与叛逆锋芒,法拉奇生命中最重要的情感沉重而丰盈:一种是对写作的,那是绝望人生中的孤独救赎。
另一种是对男人的——几乎是死里逃生的经历。
1929年6月29日,法拉奇出生在意大利文艺复兴之地佛罗伦萨。
法拉奇出生时,家里非常贫穷。她的父亲是位雕刻工人,虽然家里的生活只够温饱,但是法拉奇的父母却异常热爱读书。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小法拉奇从小就异常聪明但又反叛不羁。
法拉奇相信自己将来会成为一名作家。但是在伯父的坚持下,她选择了医学专业。上大学时,她一边上学,一边在《意大利中部晨报》当记者。她有一张脆弱而娇美的面孔,可这一点也没妨碍她跋扈嚣张,咄咄逼人。
从一开始当记者,她就是一个比演员更像演员的明星。在做《欧洲人》外派记者时,她前往美国采访当时几乎已与公众失联的梦露。
寻找是疯狂的,最后梦露没有找到,意大利女记者寻找梦露一事却成了更大的新闻。她成了比明星更重要的人。
这种将自己视为舞台最重要主角的风格,在其后法拉奇的政治报道中被放大到极致。法拉奇敢于手撕一切权贵。有时,她的提问既是冒险,又是冒犯。
她经常极富挑衅地在采访中怼各种政要。她说:“我不相信客观的新闻主义。在我的采访中,不仅仅写入了我的观点,我还会投入我的感情。我所有的采访都是剧本”。
采访埃塞俄比亚的皇帝海尔·塞拉西时,法拉奇被告之不能穿着一条裤子去见伟大的皇帝陛下。她的回答是:”你们能问一下你们的陛下,那应该裸着身子去,还是穿着裤子去?”
卡扎菲,霍梅尼,这些人们闻之色变的大人物,面对她的采访,无不勃然色变。因为太过勇敢,她的采访一直被认为非常具有侵略性。
她极具勇气而好战。一生多次历险。1968年2月,在报道墨西哥人反对举办奥运会的游行时,她身中数枪。但从手术室一出来,她立刻通过录音机发出了自己的报道。
呼啸的子弹与轰炸机、近距离的死亡与枪声,法拉奇亲历了越南战争、印度和巴基斯坦战争、中东战争。
1982年,法拉奇在中东采访当时以色列军队的总指挥沙龙将军。采访结束后,沙龙对她说:“我很明白,您想要在您的荣誉光环上再增加一件战利品。您冷酷无情,十分地冷酷无情。但是我喜欢这次激烈会面的每时每刻。之前从来没有人像您这样,在采访我之前资料准备得如此充足,没有人像您这样,仅仅是为了一次采访,就要顶着重重炮火来到战场。”
命运有时是一种悖论,如此冷酷无情的法拉奇,在爱情中却呈现出异常的脆弱和卑微。
法拉奇的初恋是阿尔弗雷德·皮埃罗尼。这位比她大6岁的男记者,供职于伦敦《一周收入画报》。在这段感情中,女人无比屈辱,她爱极了男人,但男人不爱她。
男人会常常忘记和她约好的电话,让她在电话前等一整天。她怀孕了,男人不想要这孩子,她流产。后来男人再也不出现了,女孩自杀。这段初恋曾让她疯狂沉溺,但最后唯一教会她的就是:“爱一个人,就意味着在自己的手腕上戴上镣铐”。
这样的爱情重伤,甚至让法拉奇住进了精神病院。她的工作中断了四个月之久。当她再出现在人们面前时,她变成了一位冰冷的姑娘。她以为她学会了保护自己,以为永远不再会被爱情囚禁。
1967年9月,法拉奇前往西贡采访越南战争。结识了著名的战地记者、法新社分社的经理佛朗索瓦。
在生与死的血色苍茫里,爱情格外珍贵。但没有人能敌得过现实,佛朗索瓦是一个天主教徒,他结婚了,他的家族里没有人离过婚。
这样的纠结从来不是法拉奇想要的,她极度渴望安全感。1973年,在听到佛朗索瓦又一次说不能离婚后,她以异常戏剧的方式终结了他们的关系:把他写给自己的一大捆情书,全部寄给了他的妻子。
终其一生,佛朗索瓦都不曾忘记过法拉奇。1992年,佛朗索瓦得知她患了乳腺癌,给她写信,但她只是决绝地把信重新寄回给他。
在我看来,佛朗索瓦是非常爱法拉奇的,他们是对的人,但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他后来总是遗憾地说,如果当年能够和法拉奇结婚,她的命运会全然不同:“我们之间的憎恨让她遭受了太多折磨。她最终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奥里娅娜,脆弱,充满浪漫主义精神,专横。”
在法拉奇生命中,对她影响至深的是与希腊英雄帕纳古里斯的相爱。这是另一个悲剧,甚至完全可以说是一部悲情电影。
1973年8月23日,帕纳古里斯与法拉奇在希腊相遇。彼时,男人刚刚离开希腊的监狱。1967年8月,帕纳古里斯暗杀希腊军总统帕帕多普洛斯未遂,被判处死刑,后改为终身监禁。两天前刚刚被特赦。
初次相见时,两个热烈的灵魂之间,就燃起了看不见火焰的爱情烈火。男人比法拉奇小10岁,有着极动听的声音。可他终究不是希腊神话中的英雄。真正相处起来,两个痴迷于自由的强悍之人不断打斗。帕纳古里斯会去找其他女人和男人,法拉奇只有一次次无奈地原谅。
1976年5月,年仅37岁的帕纳古里斯死于一场交通意外。这是法拉奇生命中不可思议的漆黑与痛。她坚持认为,这是一场雇佣谋杀。
此后长达3年的时间里,她将自己与世界全然隔离。那些咫尺而过的幸福,那些沉默的笑容与泪水,全部被放在了小说《男人》中。1979年7月,《男人》出版。仅在意大利,两年里就销售了150万册。
法拉奇一生渴望成为英雄 。在生命的战场上,她永远有让人心痛的血勇与偏执。
1992年,乳腺癌手术结束后,法拉奇坚持要看被切除下来的肿瘤。面对蚕食自己生命的这团血肉,法拉奇发飙了:”你敢再复发试试?你在我身体里还留有残余吗?要真是那样,我会杀了你!你永远也不会赢的!“医生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只是不停地说:“我的天啊……”
是的,这很法拉奇。她就是这样,从不曾被驯服,永不妥协。但法拉奇身为女人,又永远是脆弱的。她渴望成为母亲,她在小说里曾痛苦地说自己是“一棵干枯的大树。没有果实。”《给一个未出生孩子的一封信》里,记录了她的柔软与荒凉。
法拉奇生前,是一个无神论者。她出生的地方,紧邻教堂,她来到世上后,听到的第一首歌曲,就是教堂的钟声。病重时,她渴望回到佛罗伦萨的家乡,渴望在教堂的钟声里走完一生。
2006年9月14日晚,法拉奇在家乡去世了。教堂里响起了悠长的钟声。是的,神把华贵的王冠置于重重苦难之上。无论走多远,人们都在寻找回家的路。
闭上眼睛,仿佛听到了那钟声,秋天的钟声如朝露般明净。仿佛听到女诗人茨维塔耶娃流着泪呼喊:“命运的经卷对一个女人毫无吸引力,对她的爱的艺术是世上的一切。不要评判,上帝!你从来不是一个尘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