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美好而虐心

姐姐只比我大三个月,她的的确确可以称作是天生丽质-她身材苗条、衣
着光鲜、言语从容、举止得体、待人真诚。因此无论哪里的聚会场合她
都引人瞩目、备受青睐。然而这也带给她不少纷纷扰扰,面对众多不穿
冒昧的爱慕者,她拒绝的方式也堪称艺术,那就是巧妙拒绝但又绝不伤
人自尊、避免尴尬。
姐姐原本是父亲战友的女儿,但这位英勇无畏的共和国战士却在一次军
事行动中不幸罹难,然而祸不单行,打击接二连三,战友妻子也在不久
因疾病医治无效撒手人寰,追随英年早逝的烈士丈夫去了,在部队时父
亲就与姐姐的父亲缔结战友加兄弟般的深厚友谊,因此在这位战友临终
前,父亲满含热泪答应会竭尽全力照顾好他的家人,父母的相继离世,
让姐姐成为了没有依靠的孤儿,面对战友的遗孤,父亲信守诺言,于是
本着责无旁贷的果决,毅然决然收留姐姐在我家,从此我生活的幸福家
庭又增添了一名新成员,可能父母哀其不幸,因此便倾注了更多的爱给
姐姐,失去父母是不幸的,可依然得到不啻于原生家庭等同的爱又是幸
运的,那时她身遭不幸,楚楚可怜,而我又是父母的独生爱子,在家庭
中缺少玩伴。突然平添了一个可爱懂事的姐姐,自然欣喜若狂,因此我
们的关系从这时起就相当融洽,然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多年以后她竟
出落得亭亭玉立、美丽动人。我也同时成长为翩翩少年。
当爱神维纳斯第一次叩启我的心扉,揭示情爱的秘密时,我还懵懵懂懂
,可能是朝夕相处的习惯性的牵挂和自觉忠实和姐姐的私人友谊在作祟
,因此,当有的女孩对我“暗送秋波”时我视而不见、对我眉目传情时
我也不予理睬,但我深深明白,那时的我对姐姐还不能算作男女之爱,
充其量只是在潜意识里不愿与他人(特别是男孩子)分享姐姐的关怀爱
心,这是一种明显带有自私排他心理倾向但又再正常不过的特殊感情。
对我来说,她让我记忆深刻的更多的是:她那我钦佩不已文学写作素养
、她那让我魂牵梦绕的一颦一笑、还有她那让我实难忘怀的笑语嫣然。
然而时光荏苒,造化弄人,又过了两年,儿时的姐弟情深竟然在不觉间
幻化成男女的两情相悦。当我暗自发觉时似乎为时已晚。
多年共同生活的经历积攒的亲情一旦被青春萌动的暗爱所主宰,酝酿多
年的亲密无间衍生出来的准暗恋就像会像奔腾不息的洪水那样难以遏制
,此时,我正卷入这样感情漩涡的幸福之中,十五年的朝朝暮暮,早已
使彼此情深意浓、心心相印。及到情深处,即使一天的离别也会让我六
神无主、惶惶终日。耳鬓厮磨的生活、志趣相投的爱好、温柔多情的秉
性、可能还有她对我家知恩图报的考虑,这一切的一切注定她会对众多
的追求者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抗拒和反感,具体表现就是视而不见、敬
而远之。对我则是倾心相待、万般柔情。
我说不清楚这样正式的“不伦之恋”从何时开始,正如我也难以预测其
未来走向。大概第一次强烈意识到我们彼此心灵早已经连为一体不可分
割应该是大学期间,因为从小学到中学我们都同在一校学习,可以经常
见面,并在生活上她也给予我充分的照顾。但是报考入驻的大学却将我
们分隔南北两地,这或许可以视为一种必要的考验,于是乎我们便频繁
地使用聊天软件和手机电话嘘寒问暖、送上节日祝福,当然聊得更多是
则是学习中的心得体会和生活中的见闻趣事,现在想来我们的聊天似乎
更像是为了聊天而聊天,完全不在意其内容,或者说只是想听到对方的
声音、只是想看到彼此的容颜,起初我们对敏感的恋爱话题,基本都是
刻意回避、尽量做到心照不宣,直至一次国庆长假。我乘车前往她所在
学校城市看她。期间我才伺机向她诉讼衷肠,她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慌张
,对一般人来说这是彼此关系的翻天陡变,事后我也曾问过她,她略带
羞涩,给出的答案则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的回答也许过于
简洁,却很可信,可能有些老套,但又十分中肯。甚至我想关系如此惊
天逆转,而她的应对又如此从容,不难看出:这段感情的形成对她来说
是由来已久。她性格虽然坚强,内心则既有诗人的气质又有哲人的敏感
,之后的时日我一度想终止这段父母尚未知晓且不为世俗所容的爱恋,
可当听到我的决定她那痛不欲生的表现,我又只好转为好言抚慰,其实
是于心不忍。
一切皆为爱,世界也迷惘。旁观者清:尽管在父母亲戚面前我们极力掩
饰,但其他人谁都看得出来我们的关系与其说像是亲爱单纯的姐弟,倒
不如说更像爱意绵绵的情侣,情深之时,我们也曾勇敢地无视周遭质疑
的眼光,不屑旁人善意的忠告,这在他人看来真是多情致此,无可救药
啊。
敏感的母亲似乎从我们不经意的亲昵举动和暧昧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并
为之忧心忡忡,然而爱情的种子一旦在相爱的两人心间种下,在适合的
环境中发芽生长就不可逆转。
彼此真心相爱的情侣是不能将这样的秘密保守多年的。这已被无数人证
实过。那是一个普通的暑假清晨,母亲在打扫我的房间时,无意间见证
了我们相爱的事实,那是一本我和姐姐亲密合影的相册,坊间传闻我可
以狡辩说不足为信,可母亲现在是铁证在手我自然无法抵赖。于是,盛
怒之下,母亲狠狠教训了我,一阵“棍雨”下来,我周身红肿,可以想
象母亲在“行刑”时是何等的愤怒和决绝。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对该来
的暴风雨我从来也没有心存侥幸,母亲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正派无私
的她自然不可能对我败坏门风的“恋情”不管不问,又哪里肯对我犯下
的大错坐视不管呢!好在姐姐有事外出不在当下,才“幸免于难”!真
是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