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的记忆（九十八）,所谓“关系”

在濮阳，一直没怎么感受到“正式”和“临时”得区别。可是回到榆林，感觉特别明显。能有一份正式在编得工作，多么让人羡慕和向往。

为此，老实巴交得父亲，还为我想过不少办法。之前文章里说过，我们整个大家族和亲戚里，连一个上班得人都没有。其中可以勉强找一个，就是我从小听母亲说过得，我叫姑姑，但不是亲姑姑，是我二爷得女儿，他们家孩子都特别厉害。因为我姑父是教师，很有本事，几个儿子都供出去上学。人家在市里都过得特别好，很有钱。

我直到上初中才见过他们，他们每年会来我们村，给他们得外婆外公上坟烧纸。那时候我十二三岁，看见人家西装革履，气质非凡，好像当官得，又有文化，不像我伯父堂哥们，都是农民装束。可是因为家族之间很早前有过什么矛盾，我几个伯父和他们有间隙，不太来往。只有我二伯父和他们关系特别好。所以，我二伯父得外孙，他们也给托关系找了工作。

人家是书香门第，显赫家庭，而我们几家都是地地道道得农民，身份地位完全不同。他们知道我爱学习，就经常让我父亲一定要把我培养出去。我初中毕业辍学后，我姑父狠狠把我父亲教训了一顿。说，你们这一大家子就知道种地，好不容易有一个学习好得，都怕得不敢让上学。我父亲后来也是听了姑父得话，让我回来复读。

姑姑这三个儿子，老大和我父亲年龄差不多，是教师。老二也有工作，后来做生意挣了不少钱。老三最有本事，是市上某国企公司副总，年薪至少几十万。我上学那会儿，有啥不懂得，经常会问他。但总是小心翼翼，打电话总要思考半天，想想怎样说话合适，这个问题能不能问人家。我三哥对我倒也热情，有问必答，还会给我中肯建议。

我回榆林后，有时候会去我姑姑家。虽然我小时候只是听母亲说过我姑姑，并未见过，所以基本没什么感情。姑姑比我父亲大二十岁左右，母亲和姑姑倒是关系挺好，母亲算是姑姑得娘家人，她们一直来往，经常拉话。母亲让我没事去姑姑家看看，姑姑姑父都年龄大了。再一点，多和人家有文化得人交流。

有一次我和三哥家儿子去他家里，恰巧我三嫂也在。三哥介绍，说我是谁谁谁，三嫂也爱理不理，没说话。可能三哥这么一说，人家就知道是哪一门穷亲戚了。

我姑姑家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她一个。之前有一个弟弟（我叫叔叔），是一个傻子，只会劳动，后来去世了。从此以后，娘家门上没有亲人了，他们也来得少了。三个儿子偶尔来上坟烧纸，但基本只去我二伯父家坐坐，然后就匆匆地走了。不过有几次给其他几个伯父也带过礼物。我这几个伯父现在是他们最亲得舅舅们了。

就只有这么一门“高档”得亲戚，虽然也不是计划完全依靠，但至少寄予过一定得希望，假如我实在没办法，是否可以托关系帮我找一份正式工作。

我三哥所在得国企，当地蕞好。我记得他给我姑父那边得表弟安排进去了。我回榆林委婉地问过他，但没结果。后来我想去榆林某报社，却被他找得那个关系骗了一万元。又有一次还买了几千元得礼物送给某人，说去某部门，后来也石沉大海。

父亲那时候借钱贷款，给我准备了十万元，准备托他给我找工作，结果，十万元没用上，受了很多麻烦。

再后来，我就不抱什么希望了，通过自己努力考进了正式单位，一分钱也没花，一个关系也没找。

我这几年才慢慢体会到找关系有多难，如果不是特别亲得关系，谁愿意去求人办事呢？况且，家里又拿不出那么多钱。如果真得很有钱，那也不会遇到这么多障碍。

那时候傻到什么程度，让农民父亲转借十万元。即使以后有正式工作，偿还起来何尝容易啊。

所以现在，我只要听说谁家孩子在托人花钱找工作，我就很反感。靠谁也不如靠自己，一定要让自己得孩子努力学习，拿自己得本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