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文化大师”假玩“深沉”
在这个大师罕见的时代,频频看到媒体吹嘘一个被称作“文化大师”的人。近日在书店翻阅这位“文化大师”的“著名作品”,发现有两个特点:一是矫揉造作,假玩深沉;二是自私偏狭,满腹仇恨。若用两个字来概括这两个特点,就是——“假”与“恨”。
其一,“假”
“文化大师”有一本被吹上天的“著名作品”叫《行者无疆》,翻看此书竟让我全身起满鸡皮疙瘩。这个《无疆》“玩”得好“深沉”啊,书中空洞无物、自作多情、自作聪明、杞人忧天、矫揉造作、哗众取宠、不知所云的酸腐文句比比皆是,诸如“我把欧洲文明放回到了灾难的边缘上……”、“只有冰雪荒原能够阐述欧洲大地的本质,这是东方哲学的玄机”、“在这本书里,我把欧洲文明重新推到艰难自立的原野上,而把读解它的钥匙孔,放在冰岛辛格韦德利的火山熔岩旁”。整个文集随处可见模仿西文表达方式、语义错乱的偏正结构和不明不白的梦呓形容词。其中几篇高谈中西文化对比的短文,满篇是可笑的肤浅无知、自弄深沉、忧国忧民、牵强附会的虚娇警语。就知识层次来讲,此君对国学、西学缺乏深度了解,而超越知识的神启和感悟为零。但设身处地而讲,写出这些句子并非完全无用,而是完全拥有无能自卑者意淫的伟岸,足矣!哈哈。
这类“大师”的“深沉”思想,完全可以在浩如烟海的前人“意思”中找到,只需“复制”、“粘贴”和“插入”一些故作“深沉”的“说明”警示语,就可在“大众菜摊”上造出一堆堆畅销“鲜货”了。这类善于重复前人讲过千百遍话语的“大师”,欣赏他们的技巧就是不要读前人作品,在脱盲之后就从阅读他们开始,他们在你的心里就会立即产生“名人”效应。
“文化大师”玩得酸不溜丢、笑掉大牙的表演,还多次出现在电视台的赛歌场上。他好像是当一个很特殊的评判人,总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用一套酸不溜丢的语言,掉书袋式地考问小歌手们的小百科知识,如某一首古诗是谁写的、某个名人写了什么书、长城和金字塔建于什么时候等等。把人问倒之后,就洋洋得意、摆出德高望重的导师架式,不厌其烦地把小年轻人谆谆教诲一番。给人的印象是:任何娱乐场合,只要“大师”一出现,轻松、快乐的气氛就立即冰消瓦解。我周围喜欢看电视的老百姓,一看到虚着眼睛、不苟言笑的“大师”就烦得要命,他们抱怨有时一打开电视,“大师”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屏幕上,弄腔弄调,假玩深沉。
有天在朋友家和一个中学生观看电视唱歌比赛,小家伙笑问我:陈伯伯您说,如果“大师”问歌手“太阳是从哪个方向升起来的?”歌手脱口而出“东方!”那么“大师”会说什么呢?我说“大师”一定会说——“你知道吗?地球上地理的方向主要有四个,就是东、南、西、北,这个不用说大家在小学都应该学过的;另外在东南西北四方之间,还有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个方向,合起来一共就是八个方向;当然中国古代还有五方的说法,例如在中国古典哲学和文学里边,就用金木水火土来表示东西南北中五方。古代测量方向最困难的是在海上,你知道吗?中国古代是用罗盘和指南针来测量方向的。我们一般讲太阳从哪个方向升起来,是就地球尤其是中国地理的方向而言,这样来看的话,太阳无疑就是从东方升起来的。恭喜你答对了!”然后主持人就会说:“谢谢,谢谢余老师精彩的点评。现在请评委打分……”哈哈!哈哈!
记得是前年十一月某日晚上,我兴高采烈地打开电视,准备观看凤凰卫视直播“2004中华小姐环球大赛”,突然看到“大师”假正经、酸溜溜地坐在评委席上,顿时感觉大煞风景,预料这场轻松的美丽大餐将会被“大师”撒上倒胃的“正经”佐料。果然不出所料,有一段节目是佳丽们回答评委提问,前几位港台评委的提问和美女们的回答都幽默风趣、令人开怀。后来轮到大陆这位“大师”评委提问,本来主持人就婉转提示有一年“大师”的提问过于苛刻,可是这个“折腾癖”仍然执迷不悟,偏要表现出比那些艺人评委不同的“学者”、“大师”风采和面子。“大师”提什么问题啊?他直愣愣地盯着那个漂亮女孩,露出一脸正人君子、得意严肃的表情,慢条斯理、一板一眼地说:“我问这个问题可能不太符合适宜,有个欧洲作家讲过一句话:过分的追求美丽就像过多的阳光,对人来说没有什么必要,这句话你同意吗?同意到什么程度?讲讲理由?”当时我老夫人和她的几个麻友坐在麻将桌上,突然听到这句非驴非马、酸不溜丢的废话,她们几乎异口同声骂了一句“书呆子,酸泡梨!”不知“大师”所提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在哪里?他把那个女孩子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他还不知趣,继续折腾着问:“你能够想象这位作家讲这样话的那样一层意思吗?他认为可能对人生是没有多大的好处?”他把场面和那个选手弄得很尴尬,也把观众弄得很尴尬。那个女孩子结结巴巴地说了一些符合时尚原则的话,最后主持人来圆场说:“余先生对这个答案满意吗?”他支吾道“那要看观众”。那一刻我真怀疑这个伟大的男人患有潜意识自卑,因此要以折腾知识来表现他的阳刚之美。在人生的快乐园里,大陆有许多和这个“大师”一样的学者、文人,由于后天环境消灭了人性中的天赋快乐和幽默素质,他们的知识折腾不仅没有给快乐锦上添花,而且把简单的美丽玩得很复杂,把仅有的快乐和幽默都折腾掉了。
“文化大师”的“深沉”文字,和频频亮相的口语表演,在思想性上的致命缺陷是:它不知道所玩“思想”的“底线”在哪里,或者说关于这个问题人类文化史上最顶级的思考、智慧和原则是什么。于是就把简单、开心的事情“玩”得笑话百出,还在那里正经把儿、执迷不悟地愚弄百姓。
其二,“恨”
“文化大师”在其所著的《借我一生》中,把自己的“受害”、“委屈”夸张得空前绝后:“我想不起在历史上有哪一个文人遭受过如此国际规模的伤害。”然后就用其“清雅之口”和“超世之笔”,竭力赞赏和装扮出一幅超人情怀。可他却又说:“我的叙述比较匆忙,原因是要与国内的诽谤围攻者们争抢时间。”那种暴露无遗的恩怨私愤、小人心理,真是不打自招,可他还以为自己是个胸怀“无疆”的“大师”哩。“文化大师”酸溜溜地引用祖母的话说:“一个人,让疯子也看不顺眼了,他就出道了。”可是“大师”真的“出道”了吗?我怎么看那个《借我一生》,都是一部“恩仇录”啊。全书始终贯穿一个大恨不平、含沙射影的“情结”:看到今天自己所痛恨的那些“批判者”,就极力说狠话、恨话来讽刺挖苦文革中的“批判者”,并把二者联系起来。一方面装扮成笑傲江湖的英雄好汉,一方面对细恨小仇耿耿于怀,真是还“想不起在历史上有哪一个文人”,如此地弱不禁风和自私小气啊,哈哈。
喜欢佛经道藏、自以为“出道”的苏东坡,曾经和佛印禅师一起打坐参禅,他问禅师“你看我坐的样子怎么样?”禅师说“像一尊佛!”禅师接着问苏东坡:“那你看我坐的样子怎么样呢?”苏东坡说“像一堆牛粪!”佛印禅师听了微笑不答。无知的苏东坡以为自己成了大赢家,回家后情不自禁地把此事告诉妹妹。不料苏小妹却正色道:“哥哥你输了!禅师的心中如佛,所以他看你如佛;而你的心中像牛粪,所以你看禅师像牛粪!”心中有粪,便视周遭都脏,心中有病,即看周遭都病。我们这位当代中国的“文化大师”,他在义愤填膺、喋喋不休地声讨那个“激愤、勇猛、促狭、邪恶、孤峭、短命的族群”时,怎么不能“明心见性”,看看自己脑子里也是装着一堆“激愤、勇猛、促狭、邪恶、孤峭”的“牛粪”呢。“大师”在《借我一生》中说:“因为按照常理,一个人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只是冷漠和疏远罢了,何必如此血脉贲张。”自视“成熟”,不再“极幼稚和娇嫩”的“文化大师”,真的做到“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只是冷漠和疏远”,而不“血脉贲张”了吗,呵呵。
“大师”玩得好正经啊,他说:“等我终于到达这次万里历险的终点北京,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便对妻子说:‘我必须停止写作,离开文坛了。’”台湾李敖老鬼一生频遭牢狱之灾,还在快乐写作和玩耍呢。与“敖哥”齐名的“文化大师”,受了一点自己不断声明“不在乎”、“看不起”的批评,就“必须停止写作,离开文坛”,怎么不再为伟大的文学事业奋笔疾书、不再担心“文坛”地球因你离开而转动不起来呢?如果“大师”意气用事地从此搁笔,那岂不是仍在折腾吗?如果搁笔之后能在晚年发出点纯洁的笑声来,宽容批评者并接受批评,那心态就会渐趋健康并懂得游戏规则了。但愿“文化大师”真能有破除“我执”、轻松愉快、平静一如和健康生活的一天。
“大师”在《借我一生》的书后附页上写道:“这些年来中国大陆报刊间对我进行诬陷和谩骂的文章铺天盖地、成捆成堆。对它们,我一年吃惊,二年愤怒,三年发笑,四年骄傲,却始终未予理睬,只顾用心著述、信步天涯。今天,且从几个朋友家的书报堆里随手抓起两把,作为爸爸那些材料的‘陪葬品’,放在家乡老屋,来衬托一个家族的传代自豪。”我们这位很会“发笑”、“骄傲”的“大师”,他不但在折腾自己,还要折腾祖宗,把那些“敌人”的作品作为老爸的“陪葬品”啊。这种极端无奈、歇斯底里的“复仇”行为,岂不是在表达一种“被挖祖坟”般的深仇大恨吗?可怜的“大师”该出家修炼一下或找个心理医生治疗一下了,再这样折腾下去,怕不得安眠的老祖宗,要从坟墓里爬出来打屁股的啊,哈哈,哈哈。
(2006年7月3日)